“啪”一声,是某重物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白柒本以为这场战斗不是这具身体死亡,就是对方消失在这个世界,再怎么不济也是双方两败俱伤。
虽说这两人打架的原因白柒并不在意,可他心中隐隐约约却并不希望两人真正开始战斗……更重要的是,他总有一种感觉,若是这具身体失败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似乎都不是太好的结局。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具身体去对付那人,交手没多久,这具身体就直接放弃了抵抗,被对方牢牢实实压在地上。
白柒忍不住捂面不再细看,丢脸呐!
这具身体虽说并压住了,但温柔的目光像是要杀死个人,似乎浑然不惧身上那人。
“对我出手,是想找下一春吗?”身体的主人淡淡道。
“……”
白柒瞳孔微微睁大,什么鬼?
那人眸光微颤,即将扼制住他的脖子便停止了。
再下一刻,白柒便清清楚楚看到那人朝自己……哦不,是这具身体压下来。
是的,他昏了过去。
这具身体的主人手指一勾,手中便平白出现一个金灿灿的红绣球。
即便白柒再怎么迷糊,此时也明白过来,敢情这两货是一对夫妻!
但这是什么地方?
半响沉默,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白柒放弃挣扎,开始凝神观察这具身体的身份。
那名嘲笑人家两口子的物体,也被白柒看了个正着。
简而言之,他从未见过如此绿的妖精,头发是绿色、衣裳是绿色、就连瞳孔都是绿色的,比之白柒的自由状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毫不怀疑这人的血液也是绿色的。
但可惜,并没有实例来印证白柒的猜测。
衣袖一挥,便有四把剑凭空出现,瞬间包围住想要逃跑的绿色…公子。
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像是对这一切的发生毫不在意,在那白衣道人的身旁躺下,悠哉悠哉地看着那人的容颜。
既像是生气,又像是深情,直看得白柒毛骨悚然。
良久,那白衣道人终于悠悠醒来。
“醒了?”
白衣道人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环视一周,开始解释道:“刚才对你动手的不是我。”
什么意思?
有眼睛的都能看到杀气冲冲的人就是他好不好?
这具身体的主人并没有理他,显然……白衣道人的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目光转向远方,似乎眼中并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但从白柒的视角里却发现,这具身体的主人一直在悄悄观察着那人。
明明在意到了极点,还偏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对夫妻也真是有趣得很。
白衣道人从地上起来,白衣绝尘,仙风道骨,“作为你的道侣,我觉得你至少应该把我放到床上。”
“呵呵。”
这具身体冷笑一声,随后身体出现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被分离出去,白柒感觉自己快要被扯成两瓣。
仿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身体感觉十分灵巧,轻飘飘的,却无法掌握。
突然,一阵失重感来袭,脚踏大地头顶方圆的感觉再次回到身上。
白柒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苍霁一脸平淡却好似结了寒冰……以及床边排排站立的人。
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哭丧着张脸,这是赶着送终吗?
屋子里,苍霁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眼神凝重,眸子里浮现思索的神色,“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问题问得白柒简直莫名其妙!
他怎么可能不舒服!
“没有啊!我好得很,精神抖擞的,能跟你大战三百回合!”面对苍霁关切的神色,白柒起身靠在苍霁的身上……额,一日不见,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苍霁耳垂通红,眼中掩过慌乱的神色,“咳…哥哥,我问的是你身体的情况。”
登时,白柒的脸色变幻莫测那叫一个好看,“怎么着?睡一觉起来,你怀疑你哥哥不行了?”
苍霁无力道:“不……”
“不什么不啊,不是我说你啊,作为一个男人,可千万不能说自己不行啊!”
像是看不过两人闹剧的旁观者,黄金屋终于找到机会恨恨道:“楼主,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白柒先是一愣,紧接着便不假思索地回道:“多久?我又不需要冬眠。”
黄金屋一脸快吐血的表情,咆哮道:“六个月,你睡了足足半年,你看看现在长安城内都是什么季节?”
枯叶将落,鲜花已萎。
刹那间,白柒的心情,犹如铁树开花还不可思议,目光转移到苍霁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结果碰上他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
他信了。
虽然他在那个地方不过存在了短短几个时辰,可对于自己所在的地方却已经是六月之久。
难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这天上那一路神仙有道侣,也没有听说哪位神仙有那样轰天灭地的本领。
总之就是,这半年以来,白柒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片刻的沉默。
白柒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好好思考。
竹子凄凉的在风中摇晃,稍微侧些身子,便刚好从窗外伸进来,倒影在铜镜上,连带着飘落枯萎的竹叶。
天黑了。
白柒望了眼光芒将退的窗外,眉梢微微一动,苍白的手指伸出,枯瘦的手指像是被剔了肉一般,想必脸上的情形也不如何好看。
“果然是很吓人呢!”白柒嫌弃地说道。
一转身,便刚好看到角落里神色不定的苍霁……瞬间,白柒的脸色比被人用了强还难看,“我靠,你躲在这儿是想吓死谁啊?”
惊吓过后,迎来的是苍霁满满一个熊抱,“哥哥,我想你了。”
未曾有所防备的白柒便被苍霁老老实实按在了胸前,像是想要把他融进骨血中一般,抱得很紧。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白柒鼻尖,鼻根一酸,多日不见,这小子果然长高了。
这一通乱抱把自个儿鼻子都给撞疼了,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