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白柒放下心来,只要现在没有人受伤,便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便是盛山虞的话痨时间,他有几日没见白柒与苍霁,这几日又杀了不少捣乱的妖族,心情尤其的舒畅,感觉自身的能力也提升了不少,控制不住地想要同白柒他们好好分享一番。
可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玉绝尘给拉到了一旁,任谁都能看得出,这次的过程……很不顺利。
特别是玉绝尘,他虽然妖力比起一般大妖来弱得多,但好歹也是继承了海洋之王的位置,所以他现在能很明显地感受出问题所在。
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便是白柒的身上根本没有一点妖力的波动,他就像是被人洗干净了一般,只剩下一堆空壳在行走人间,但他真正的力量……
一想到此,玉绝尘的心头便是更黯淡几分,这便是他口中的“小意外”吗?
可他觉得却是一点都不小。
还有一个问题便是苍霁周身气质的变化,若说原本的他是一柄冰冷刺骨的宝剑,那如今他便是一把稚嫩又青涩的小刀。
他周身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肃杀之意,反而是一脸的青涩与懵懂……这才是重点。
玉绝尘不知道他们都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两人虽说都是有命的存在,可却还不如原先的样子。
如今大敌当前,他们两个主心骨又变成了这番模样,玉绝尘的心头不禁油生出一股担心之意来。
梦言也觉察出气氛的不同寻常,试探问道:“那我们现在是……”
按照推算,他们如今的时间应该已经所剩不多,妖界万妖王的位置应该已经争抢出来,而万妖令上的内容……只要有万妖王的存在,实施也是迟早的事儿。
白柒的眸光穿越天际直穿层层叠叠密集云层后面去,像是要将那后方的世界看透一番,良久才轻声说得一句,“我们回长安城。”
长安城,是他的主场,是他住了五百年的地方,即便他对于那里的人性再如何的陌生,可他在那里数百年的根基是不会变的。
只要回到了长安城,他便能够给他们足够的庇护。
他的底牌,谁也不清楚。
玉绝尘见他已经下了决定,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细细地帮他安排起来。
安排的事并不多,不过也就是将东西都准备起来。
他们要回去得迅速又掩秘,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叫陌生人发现……他们现在的情况,说是老弱病残都毫不为过,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当安排下去所有事儿后,白柒转头才发现自己身后那一双懵懂的眼睛,似乎还带着很多的探索与疑问。
白柒见他纠结得实在开不了口,便先寻了个由头问道:“怎么了?”
苍霁怔怔地望着他,终于问出他想问许久也是纠结许久的话,“你……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从前,一直喊我哥哥。”白柒好似回味一般的说道,神情却是定定的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喊出那声“哥哥”一般。
“哥…哥哥吗?”苍霁试探性地喊道,就连脸颊也多出了几分羞涩的绯红之意,喊出来的韵味也比从前多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白柒难得地真切扬起了笑容,笑容柔光万丈,连声音都带上了甜腻的气息,“是……你从前还称过我娘亲,后来被我硬生生地改正过来了。”
娘亲???
!!!
苍霁的脸“刷”地一下便红透了,连身形步伐也僵硬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出去一大段路也未曾发现,脑海中却只有一句话。
他从前喊过他娘亲?
他究竟是如何想得,才会去喊一名男子为娘亲?
苍霁被这个真实的事实给惊住了,神色里良久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怔愣愣地,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去。
然而,不过片刻,掌心中便又传来一道温暖的柔意,这样的细腻柔软……苍霁很熟悉,可他却还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去看对方一眼,不好意思去好好看看这个曾经被他喊过“娘亲”的人。
“怎么啦?”白柒的气息忽然贴近过来,却没有听到苍霁的回答,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剧烈得没有办法隐藏。
白柒心有所动,竟是更靠近了些,声音柔软得撩人至极,“是谁在想我呀?”
随后,他便看到苍霁耳垂迅速升起的羞涩之意。
果然,即便是他失去了记忆,但是他从前的习惯还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容易害羞。
这样容易害羞的苍霁,简直让白柒喜欢得爱不释手,恨不得将他揉进怀中好好地宠爱一番,将他生吞活剥地吃掉。
可是如今事实不允许……苍霁的特殊情况,便是白柒也只敢稍微地撩拨逗戏而已,他还真怕过火了生生将人给吓跑了,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天知道他现在抓狂得恨不得将苍霁拉进自己怀里,但他忍住了,他只是轻轻地靠在他的耳边。
时不时呼出的温热气息让苍霁能够感受得明明白白,一股子酥麻的撩人意味从脚底升起,像是心被一道小羽毛刮来撩去,难耐得紧。
“走吧!”白柒忽然说道,巧妙地克制了两人的继续相处,他是一只会做持久打算的狐妖,对于爱人……尤其是失忆的爱人,更是得好好打算。
在苍霁还在略懵之时,他便已经白柒牵起手往云方舟中走去。
白柒记得,这云方舟还是苍霁特意为他们出门准备的,为了帮苍霁唤醒记忆,他便带着他先一步来到了那个房间……那个他们时常相处于一处的房间。
“这艘船,你记得它叫什么名字吗?”
苍霁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印象。
白柒倒也不气馁,带着苍霁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苍霁仔细听着,用心记着……像是要将着每一句话的记忆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
可其实他也知道,哪怕这些事儿是他曾经所经历,到如今于他也是如同陌生的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