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天守在沐风芸的病床前,内心无比悔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遣散下去,独独留下了御医。
南墨天此时心里已经略微冷静下来,他恢复到以往冷酷无情的模样,对着御医淡然发问道:“你可知道芸儿是中了什么毒么?”
御医拱了拱手,恭敬地回答道:“禀告王爷,从脉象上来看,沐小姐这是中了一味名叫离人魂散的剧毒,此毒无色无嗅,中毒者只会突然陷入昏迷,然后在昏昏沉沉中死去。”
南墨天一听是一味剧毒,心里一紧,又是担心又是痛惜,他压住心里的焦急,连忙追问道:“那有没有法子治疗?或者哪里有解药?”
御医面露难色,他皱着眉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请恕老夫才疏学浅,这个离人魂散出世之时,就号称神仙难救,实在是不曾听闻有什么解药。为今之计,老夫只能尽力开些解毒的汤药,延缓一下沐小姐的症状,王爷还是趁此机会出去搜寻搜寻吧。“
“该死!怎么会!”南墨天一听没有解药,胸中强压下去的气血顿时翻涌上来,顿时只觉得喉头一甜,嘴巴里一股腥甜之气,一抹鲜红溢出嘴角。御医看见南墨天怒急攻心的样子,连忙扶他坐下,拉过南墨天的手,在他虎口的合谷穴扎了一针。
南墨天吐了血,又被扎了一针,觉得心间郁气消散了一些,他咽下嘴里的血气,示意御医自己已经好多了,只见御医劝诫道:“王爷,您虽然心急,但是您还是得多保重身体啊。”南墨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御医在外间的桌上写了几个最普通的解毒方子,走出房门,刚想吩咐下人去买药,只听的房间里传出南墨天冷冷的声音:“我要你亲自抓、亲自煎、亲自送。”
南墨天的脑海里,到现在还一直回想着御医的那句“神仙难救。”他扭过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沐风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仅仅只是一夜之隔,他就觉得躺在床上的那个姑娘,身影是如此的瘦削单薄,好像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刮走。
想着沐风芸随风而去的样子,南墨天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力之感,他暗恨,枉费自己有钱有势,在生死关头,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不能留住?想到自己和沐风芸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个人之间的争吵、甜蜜,心中突然十分恐慌,害怕她真的不会再醒来,自己真的会彻底的失去她,孤独终老。
南墨天抓住沐风芸的手,将它紧紧地贴在在自己的胸膛上,伴随着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的嘴里喃喃细语,声音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其中却难掩悲痛之情:“芸儿,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姑娘,我不管别人说什么神仙难救,你一定要坚持住,不管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床榻上,沐风芸静静地躺着,并没有回应,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南墨天多希望沐风芸此时真的是睡着了啊。南墨天不舍得又看了一眼沐风芸,起身出门叫来了沐风芸的贴身丫鬟芷儿,又叫来了自己的侍卫,吩咐他们一里一外好好守着,而他自己,则去吩咐护卫,去找天机楼,花重金以最快的速度在江湖上散出消息,只要有人能解离人魂散,重金酬谢,外加万亩良田。
芷儿看见自己小姐躺在床上的样子,擦一擦脸上的泪水,便打来清水给小姐洗脸擦身,她知道,自家小姐最爱干净,这会躺在床上,自己怎么能让她不舒服呢。忙活了好半天,又亲手小心翼翼喂了汤药,才歇下来,她就坐在沐风芸塌下的,双手抱着膝盖,就这么守着。门外的侍卫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更别提还有暗中的暗卫,整个房间被保护的铁桶一样。
此时书房里,南墨天正在听之前派出去的暗卫汇报情报。“禀告王爷,府中一百二十三人皆一一排查过,其中最为可疑的是王嬷嬷,她昨天一早,便神色可疑的溜出门,便再也没回来。”暗卫蒙着脸,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就像个木头。南墨天听完,心里立刻就认定了,下毒之人就是王嬷嬷。
南墨天想起前日,王嬷嬷莫名的迟迟不归,还惹得沐风芸担忧不已,又想起沐风芸说的,觉得王嬷嬷不对劲,他心中的愤怒成功达到顶峰,一运真气一击面前的桌子,怒喝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老妇,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此时桌子应声而碎。
南墨天拍碎了一个桌子,心里也冷静了一点,他知道,王嬷嬷只不过是一把刀,就算找出来也只能用来泄愤,并不一定能揪出真凶,南墨天冷笑,敢在我的地盘加害我的女人,被我找到你,我让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此时东方珠正吃着茶点,她只要一想到再过两天,沐风芸就要彻底玩完,心情大好的,她随手扔了一根簪子给身边服侍的丫鬟:“本小姐心情好,赏你了。”一旁的小丫头只不过是临时过来送个点心,猝不及防得到了这么厚的一份赏,开心的连连磕头。
突然,东方珠觉得后背一凉,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她心里有点慌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推敲之下觉得毫无破绽,便放下心来。
不知是不是解毒汤药起了作用,或者是沐风芸学医的时候本身就把自己的身体调养的很好,她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没有毒发,只是生命的迹象越来越弱,一眼看过去,要不是仔细观察胸口还略微有起伏,都让人误会已经撑不住去世了。
南墨天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一定是想让沐风芸死,如今还没有毒发,一定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于是他心生一计,派人去外面散播沐风芸已逝的消息,想让幕后黑手得意忘形,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他好顺藤摸瓜,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