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鸣来之前吃过东西了,上菜之后随便夹了几筷子就搁下了。
宋龙则是扒饭扒得乐不思蜀,直夸老板娘手艺还和以前一样棒真是人美菜做的也好,把人家夸了个脸颊一抹红。
“嘿,我还没问你小子呢,消失这几天干嘛去啦?”宋龙吃的差不多了,也开始挑三拣四起来,夹了一颗花生米悠哉悠哉地扔到嘴里。
双鸣又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去D市看了一个亲戚。”
一桌子菜宋龙扫荡了一半,他也没多想就信了双鸣,“哦,说起来吧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今天咱俩一来这儿我就想起来了。”
双鸣喝了口芒果果啤,这是他以前最爱喝的饮料,芒果的甜腻中和了啤酒的酸涩,喝到嘴里刚刚好,配上刷了厚厚一层酱汁的小吃真是绝了。
而且这芒果果啤只有这家卖,别的小吃店都是很普通的菠萝果啤。
“什么事儿?”双鸣问。
宋龙打了个饱嗝,“你还记得以前和咱们同班的一小男孩儿不,叫林佳腾的那个。就那个,不爱说话,成天躲在角落里不出声的,没啥存在感。”
说着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有一次春游把他落在公园里了,咱们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来。”
宋龙这小子总是记着一些挺有趣的事情,双鸣记忆力也不差,很快就回忆起来了。
他记得那个叫林佳滕的男孩子比他们小一岁,这么久过去也应该上大一了才对。
“你不知道,那小子得病了。”宋龙鸟悄地和他说。
双鸣一愣,“什么病?”
虽然也没什么同学情,但好歹是相识一场,他多问了一句。
宋龙挑出来一根牙签剔牙,“听别人说是得了骨癌,年纪轻轻得了这种病,唉。”
“而且你也知道这小子不太合群,毕业之后就悄悄把咱们班群给退了,谁也不知道,我昨天才发现的。”
双鸣一看还真是,也感叹了一下世道无常。
这时他也没多想,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最后都打算回家歇着了,天实在太热,大中午出来转悠可不是明智之举。
双鸣去找老板娘结账,老板娘笑吟吟地看着他,“你们两个在我这儿吃了多少年了,这顿就当我请你们的,不用给了。”
“这怎么好意思?”双鸣执意要给,最后老板娘还是收下了钱,不过多给他装了两瓶芒果果啤。
回了家之后双鸣把那两瓶芒果果啤放在了冰箱,冰过的更好喝一些。
等他上楼写了个作业准备下来喝罐果啤舒舒心,就看到冰箱里只剩下一瓶,另一瓶在抱着画板的姚小姐那里。
姚小姐悠悠看他,“明天多买回来一些吧,在冰箱里多放一点。”
双鸣没答应,心里却想上次买的西柚味七喜还在冰箱的角落里呢。
“把上次买的西柚味七喜喝完再说。”他无情道。
当晚两人正抱着冰好的西柚味七喜看电视的时候,双鸣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打开一看,发现是谢问颜。
“喂?”谢问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废,“双鸣,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但是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双鸣嘶了一声,紧张起来,“你说。”
谢问颜叹了声气,“你现在可以来中心医院一趟吗,住院部九楼。”
医院?双鸣一惊,赶忙问他:“你怎么了,怎么在医院?”
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谢问颜苦笑着说:“不是我,是晴晴,晴晴不太舒服,我一个人有点困难,可以麻烦你来一趟吗?”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电话里不好说,不要告诉其他人。”
最后他的语调都算得上哀求了。
于情于理双鸣都应该去一趟,谢问颜这段时间帮过他不少,再加上他也是左郁泽的好友。
双鸣没有想为什么他怎么不找别人,毕竟非要说的话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他只是沉默了一下说:“你等我,我尽快赶过去。”
挂掉电话之后,双鸣摸索着手机壳沉了神色。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这种直觉也不是无端而起的,只不过他想到了每次去谢问颜家时那种无法描述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让他记到了现在。
姚小姐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双鸣有些心不在焉,答应下来就匆匆往外赶。
他家这边晚上还算比较好打车,他叫司机开快一点,看着如倒带一般飞过的景色,双鸣心里平静了一些。
谢问颜的态度太奇怪了,害的他也紧张起来。
一路上谢问颜都在给他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双鸣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回复他快了。
谢问颜急成这样,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
等双鸣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了中心医院大门口。
他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九楼,电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孩子吃力地转了过来。
双鸣迟疑了一下,没有关上电梯。
男孩上来之后对他温和一笑,“谢谢你。”
双鸣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这个男孩子脸色惨白,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相,手腕上的骨头突兀极了,看起来十分狰狞,裤管也空荡荡的。
多少有些可怜,双鸣开口问:“去几楼?”
男孩子吃力地点点头,“去二十三楼,谢谢。”
双鸣按下二十三楼的按钮,随便瞥了一眼墙上贴着的示意图,发现二十三楼是肿瘤科,而九楼是血液科。
血液科?双鸣皱了皱眉,谢问颜他老婆不舒服也应该去妇产科呀,来血液科做什么。
一到九楼双鸣就大跨步走了出去,住院部到了晚上人少,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谢问颜。
谢问颜没戴眼镜,露出那张俊秀的脸。
他一见双鸣来了,激动地抓住了双鸣的胳膊,“你终于来了!”
双鸣坐在了他旁边,现在住院部的灯十分昏暗,只有护士站还亮着,不过不见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