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十一和十二两个人的加入,队伍也壮大起来。
傅思晨忆起那一瞬间空气中强大的灵力波动,眼光微闪,来者未必是朝着他们来的。
眼前两个少年,一人温柔,一个调皮,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又不多不少,正好是在那时候出现。
他不禁心中生疑,但面上未露,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二人的反应。
宫慕楚依旧是沉默寡言居多,十一惯来是皮的,但看到宫慕楚也忍不住有些悚然。
开什么玩笑,这是他亲亲主上啊,杀人都不眨眼那种。
别看他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由内到外都已经黑透心了。
宫慕楚除了偶尔抬头扫视两人一眼,大部分是跟在傅思晨后面的。
傅思晨习以为常,十一和十二在秘境中,日日看,月月见,也没啥稀奇的。
经过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十一和十二都是魔宗之人,傅思晨短暂地表示了疑问,“你们魔宗的人,竟然也会仰慕我?”
话说出口了,这才察觉有点不适当,赶紧出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误会啊,我只是……”人越着急,脑子就越不灵光,说话也大舌头起来。
十二体贴得接过话腔,“尊者不必妄自菲薄,修真界飞升第一人,孟桦座下首徒,当今修真界第一人,合该是受到全天下的人敬仰的。英雄不问出处,强者不问宗派。我魔宗之人,以崇尚强者为尊,玄烨尊者,当得上这强者二字。”
他语气恭敬,适当地表示出敬仰之意,让人挑不出毛病。
傅思晨很是淡定地点点头,十一和十二顿时在心中,给主上心上人打了一把大大的勾。
你们这夸的是原主,而我如今不过是顶着原主的躯壳,我不是他,所以任由你们夸得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
宫慕楚看着傅思晨的眼里,也带上几分笑意,他的师尊,合该是这天底下最值得人敬仰的人物。
接收到主上满意的目光,十二愈发恭敬。
十一挑挑眉,凑到他耳边和他咬耳朵,“我怎么没发现你这闷葫芦这么能说会道?”
十二面上依然是笑着的,低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十一撇撇嘴,回头冲傅思晨和宫慕楚一笑,“我就简单粗暴一点了,我图色。”
十二忍住不笑出声,这果然是十一的风格,倒也没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傅思晨闻言挑眉,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宫慕楚嘴角微微扬起,噙着笑。
十一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传闻玄烨尊者,当年执一柄青离,名动天下,我就在想,究竟是何种的风姿。见过玄烨尊者的人,争相传颂,玄烨尊者是何种的清冷卓越,渐渐有您的画像流出,我一瞧,果然是天人之姿,气质纯然天成,与身后的梅花相得益彰。”
傅思晨暗道,此言不假,第一次见本尊面貌时,他也花痴了好一阵子,颜控表示这他审美的巅峰。
渐渐他们就开始聊起魔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大事,比如前任宗主的没落,新任宗主手段是何其的残忍,再者便是那个失联已久的少宗主,前任宗主之子。
傅思晨听到少宗主失踪时,心下一紧,不动声色地扫过,确认他无碍之后,这才继续和他们二人继续交流。
宫慕楚少言寡语,大部分时候都是处于倾听的状态。
十二则是站在十一旁边,除了必要的接话和帮腔,也是少有一词。
十一本身就是一个话唠,你给他一个话题,他能围着这个话题,给你绕三圈。
这不,一说起前任宗主之死,那是喋喋不休,八卦之心顿时燃烧起来,傅思晨耐心地听他娓娓道来。
魔宗前任宗主宫阙,乃是嫡系血统,后来不知为何,无疾而终。
“有传言说是,宫阙喜爱自由,对这魔宗之事提不上兴趣,觉得是魔宗禁锢了他,于是便寻了个机会,躲起来。”十一说道,紧接着皱眉开口继续道,“也有传言说是,宫慕是老宗主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兄弟二人相争,两败俱伤。魔宗规矩,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傅思晨点点头,“我觉得后种的几率要大一些。”
十一满意地点点头,“目前民间传颂最为广泛的当是这两种猜测了。”
傅思晨顿时想起自己看过的宫斗剧,里面的皇子为了皇位,兄弟相残,甚至谋杀亲生父亲。
生于皇家,哪里有什么父子亲情可言,兄弟残杀都是家常便事。
皇帝先是一国之主,再然后才是一个父亲。皇子先是这天下的臣子,再然后才是为人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位置赐予了你权力,美色和地位,同时也赋予了你责任。
魔宗之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第一种说法流传也很广泛,但结合阿楚的经历,再加上与宫慕的接触,傅思晨首先就怀疑,宫慕和宫阙二人互相残杀,但宫阙旗低一手,落于下风,丢了性命不说,还连累年纪尚幼的儿子,被追杀,沦落至此。
宫慕楚面上未曾变色,眼里的幽光微闪,快的没有让人发现。
十一聊完这前任宗主,自然而然开始下一个话题,“这新任宗主,手段比之老宗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宗主在位期间,滥杀无辜之事不在少数。魔宗最高的规矩便是,以强者为尊,无论你是要做好事,还是做坏事,你首先得具备相应的能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不变的规矩。尽管他手段残忍,一开始被几位大臣联名抵制,最终还是顺利登上了那个位置。至于采取了何种措施,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是,宫慕上台之后,大臣些诚惶诚恐了许多,每次汇报工作,又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了。”
傅思晨不难想象,宫慕是采取了何种手段,定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方法。
让人屈服,无外乎是两种方式,一种是打一巴掌,另一种就是给一颗甜枣,而最为有效的方式,就是将这两种方式进行结合,先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你要先给了他一颗甜枣,再给他一巴掌,他反而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当人的情绪偏向安逸之后,会理所应当以为这是应得的。
如果你先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知道这巴掌会带来多大的疼痛,再给他一颗甜枣,让他知道这课甜枣有多好吃,那么一切都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只要你乖,我就带你玩,但是你不乖,我就把头给你打歪。
大臣都是些人精,毕竟也久经官场多年,哪条路更好走,自然是会衡量的,权衡利弊之后,自然是选择了追随。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有什么样的主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给他们带来利益。
若是能带来利益,拥护又有何妨?
十一继续说道,“说起少宗主的失踪,倒也真算不上一件奇事,情理之中,被宫慕派兵追杀,被迫隐匿自身,身边父亲的追随者,死的死,伤的伤,年纪又尚幼,生活如何艰苦,不得而知。”
傅思晨缓缓看向宫慕楚,正好看到宫慕楚转过头,忍不住冲他一笑,宫慕楚先是一愣,紧接着回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顿时放下心来,小徒弟这些年是自己养大的,童年的伤,需要靠一辈子去抚慰,而这一辈子,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十一见该说的也说了,该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默默地选择遁掉。
宫慕楚开口询问,“师尊怎么了?”
傅思晨轻轻地摇头,“未曾。”
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幽光闪动,空气中的灵力波动也愈发明显。
傅思晨和宫慕楚都察觉到这股灵力的波动,各自面上表情未变。
微风拂过,落叶飘下,傅思晨倾身向前,捡起落在宫慕楚身上的落叶,动用指尖的能力,将树叶冻结,很快一层薄薄的冰面覆盖住落叶,在冰面的映照下,叶子的脉络格外清晰。
在日光的散射下,冰面向四周折闪出光芒,草丛还在摆动,傅思晨不动声色地透过冰面,看那个黑影。
片刻,割裂空气的声音传来,草丛疯狂地摆动,狂风随行而至。
有一阵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来人皱着眉,望向的方向却是十一。
十一立马举手就往十二身后躲,来人的脸色更黑了。
宫慕楚的脸色也很不好,来人身后带着一股很大的反光,一时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能勉强看清身形。
傅思晨皱着眉望向来人,这出场光景是不是开得太大了一点,直晃得我睁不开眼,他拿手背遮住眼睛。
十一怂归怂,但人怂话不怂,立马就朝着那人的方向吼道,“有本事你就露出真容,躲躲闪闪,像个什么样子。”
十二一把捂住他的嘴,“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来人闻言笑开,转过头看向宫慕楚,“宫少宗主,好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