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顾清歌讶然回头，看着有些陌生的一名老妪和一名妇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接连遇上这些人？
出声喊她的不是顾清芸的亲娘蒋氏又是谁？至于她身边那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老妪，可不就是偏心到了极致的王氏吗？
“歌丫头，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蒋氏疾走几步跑到了顾清歌身前来。
顾清歌很无语，她最近好像经常听见这句话，她怎么在这里，她也不想在这里啊！但这事就没必要跟蒋氏等人解释了。
“婶子这话问得，我还没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你家顾清浩不是跟了安王吗？你们这是……”顾清歌懒得跟他们多说，一开口就直戳蒋氏心窝。
果然，蒋氏的面色变了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清歌的话。
顾清浩跟在安王身边后，他们一家都跟去了，后来安王一家跑到南齐来，顾清浩求了恩典，他们一家也跟来了，只是他们一家不住在太子府里罢了。
一直到安王父子被劫走之前，他们还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但自从青州再次回到大秦的手里后，他们一家的日子急转直下。
顾清浩没了安王的庇护，上官墨的人谁还会理他？再加上他又不会南齐话，在这里举步维艰。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当初顾清浩明着支持安王，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安王乱党，如今安王起事失败，他自然也不能回去大秦。
一家老小只能躲在南齐过日子。
可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顾家的人就充分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后，王氏蒋氏和顾有福几人根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过苦日子的时候。
顾清浩整日焦头烂额，想尽一切办法要进入南齐太子府做事，哪里顾得上他们？
这一不小心之下，家里的银子很快就被消耗得一干二净，等到顾清浩发觉不对时，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他们可没有顾清歌这么幸运，身边跟着的都是会说大秦话的人，老顾家的人就算要出去找活干，也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而屡屡被拒。
顾清浩眼见自己要被王氏几人拖垮，找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一人跑了。
顾有福到处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人，王氏和蒋氏这时才惊觉，他们被一直看好的顾清浩抛弃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顾有福气急之下病倒，王氏死死的攥着蒋氏，必须想办法将顾有福救回来。
原本也想有样学样的蒋氏只好跟着王氏一起，做起了小玩意儿，每天到镇天寺外摆摊，因着东西多少有点新奇，勉强能赚几个银子。
今天两人照例出来摆摊，没想到却看见了顾清歌。
王氏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见顾清歌一身锦衣华服，浑浊的老眼闪过贪婪的光，上来就要扯她的袖子，却被蓝朵轻飘飘的挡开了。
“你个老婆子好生无礼，怎么能对我家姑娘动手动脚的呢？”碧罗怒道。
她习惯了在顾清歌面前说大秦话，所以这句话王氏听懂了。
王氏将顾清歌和她身边的几人打量了一番后，脸上堆着笑对顾清歌道：“歌丫头，你告诉她们我是你奶，让她们别对我这么凶。”
顾清歌对王氏没有半点好感，闻言呵呵一笑：“这位老夫人怕是忘了，我跟你们老顾家早就没关系了吧？要不你们跟我回去清流村，咱们找村长和里正来掰扯掰扯？”
王氏一听要回去大秦，立刻就有些心动，腆着脸对顾清歌道：“歌丫头啊，你也知道你大堂兄是个混的，他自己跟着安王做了叛逆，我们可都是心向着大秦的良民，要不你带我们回去清流村吧？你爷爷还在那里呢！”
当初王氏等人要跟着顾清浩去安王身边享福，老顾头坚决反对，最后独自一人留在了清流村。
这事顾清歌并不清楚，王氏忽然这样说，倒是让顾清歌对老顾头高看了一眼。
“带你们回去？”顾清歌露出为难的表情，“可你们是安王叛逆余孽啊！跟你们一起可是要被杀头的，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氏顿时不乐意了，指着顾清歌骂道：“我是你奶奶，你这个不孝子孙难道不该孝敬我？不过是让你带我回老家，你就这般推三阻四的，就不担心死后下地狱吗？”
顾清歌呵呵笑道：“我怕什么？第一，我跟你们早就分家另过了，第二，咱们可是当着里正村长和祖宗的面断绝关系了的，你现在来跟我说孝顺？我劝你还是去找你的孝子贤孙顾清浩和顾清芸吧，这样或许还来得快些。”
“咦？姑娘，你说的顾清芸就是被殿下送去军营那个芸娘吗？”碧罗忽地出声问道。
顾清歌点点头：“是她。”
蒋氏忽地炸了毛：“你们说啥？我家芸丫头怎么了？什么军营？你们说清楚，她在哪里？”
顾清歌懒得搭理她，抬脚便走，留下碧罗将顾清芸的事告诉了蒋氏婆媳。
已经走远的顾清歌并没看到，在碧罗三言两语说完顾清芸的下场后，婆媳两个都同时瘫软在地。
顾清歌心里还暗自嘀咕，怎么顾清芸和顾清浩他们都在南齐，而且双方都在太子府出入，为何没能见着面。
刚刚蒋氏的表现分明是完全不知道顾清芸在南齐的样子。
顾清歌哪里知道，顾清浩在太子府是见过顾清芸的，只是因为她歌舞姬的身份太过低贱，他才没有与顾清芸相认。
这也直接导致了顾清芸一直留在太子府，最后碰上顾清歌，再被上官墨送去军营的命运。
……
回到府中，顾清歌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想睡觉。
可这时上官墨却突然来了。
“清歌，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哪怕一点点也可以。”
上官墨忽地认真的开口问道。
顾清歌皱眉，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顾清歌却坚定的拒绝了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