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娉婷沉默片刻,深觉此事干系重大,于是挥手屏退左右,只留韩清在房中,韩清一见有戏,连忙挪着圆凳,凑到柳娉婷的身边。
“表姐,您这次去安寿宫找容恬的麻烦,着实不妥啊!”
“怎么,就许容恬装善良设计本宫,不许本宫以牙还牙?!”
柳娉婷更是不悦,扯开被韩清压住的袖子,起身往梳妆台走去。
韩清连忙跟了过去,看着铜镜里的柳娉婷,继续洗脑。
“当然不是!表姐,那是安寿宫,闹大了太后又要找您的麻烦!”
话毕,韩清重重叹口气,柳娉婷却不服气,当即冷哼一声,对镜试着钗环。
“表姐,你看容恬,最擅长装柔弱,咱们这么嚣张,怎样都理亏。”
柳娉婷放下一根银簪,努努嘴,更是有些不耐烦。
韩清开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模式,将洗脑式点拨进行到底。
“您好好想想,是要出气,还是要后位。”
“小孩子才做选择,本宫当然是全都要!”
柳娉婷露出得意的笑,韩清原地瀑布汗,脑子蠢还要学人家贪婪。
不过,懂得贪婪也好,人只要有了欲念,就会有弱点。
韩清一把握住柳娉婷的手,看着她,一脸感慨。
“好,既然表姐非要出气,我也得助表姐一臂之力!”
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一根马鞭,放在柳娉婷的手中,让她现在就杀到安寿宫,狠狠抽死容恬那个小贱婢,抽得她生活不能自理,亲妈都认不得。
柳娉婷语塞,似乎被韩清的反向劝说动摇,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
为了后位,只能让容恬再蹦跶一段时间,可不能让她登上了后位。
韩清见有戏,情绪变得更加慷慨激昂,洗脑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表姐,如今要博得太后好感,只能丢车保帅,把春娥祭出去。”
“什么?你居然要我把春娥献给皇上!”
柳娉婷更是激动,韩清扶着梳妆台,一口老血喷了一地。
这样的智商,若不是有柳家做后盾,早就在妃陵里埋了几年了。
如此一想,三年前柳娉婷不过是宁殇言的一把刀,还是一把特别好使的刀。
“表姐,把春娥那个母夜叉送给皇上,咱们柳家和祝家,还有活路吗?”
韩清无奈反问,柳娉婷拨浪鼓似的摇摇头,是她脑抽,当她没说。
随后,韩清给她详细分析,太后迟迟没发飙,是想借宁殇言的手处理此事。
就算柳家有意维护,对太后不敬都是能满门抄斩的大罪,敢出头的人很少。
这种情况下,只有找一个冤大头,然后诚恳道歉,事情才有转机。
“所以你是要我……”
“我要您马上带春娥去安寿宫给容恬赔礼道歉。”
韩清话音刚落,柳娉婷就炸毛了,簪子都差点被她折断。
“我才不给那个该死的女人赔礼道歉!”
“表姐,后位,后位。”
韩清强调提醒,柳娉婷眉头紧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又咬了咬粉唇,要她给容恬道歉,还不如让她死了!若是真的道歉,还不被容恬给看扁了!
韩清再次按捺住激动的柳娉婷,她真的好累,好想给柳娉婷一锤子。
“表姐,以您的受宠程度,皇上为何迟迟不封你为后,你想过吗?”
“对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提到这里,柳娉婷更是烦躁不已,粉拳都捏在了一起。
“因为太后三年未归,不好定夺,所以后位的重点在太后,不在皇上。”
韩清进一步分析给柳娉婷听,还拿出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加强说明。
上一世,皇上对她并不上心,幸得太后垂怜,对她关怀备至。
久而久之,太后对她越发喜爱,觉得她德才兼备,这才委托重任。
说完,韩清深吸一口气,这可真是一个男默女泪的经历。
“表姐,您现在带着春娥去给容恬赔礼道歉,太后就会觉得,您知错就改,品行端正,您深得皇上宠爱,太后岂能在您荣登后位的路上再进行阻拦呢?”
柳娉婷笑得阴冷,决定拿春娥开刀,用她的半条命,换锦绣前程。
……
离开春华宫,韩清觉得自己去掉了半条命,洗脑真累。
沿着回程的路,好不容易回到了安寿宫,结果却被樊如是挡住了去路。
“小狐狸,又去当墙头草了?”
樊如是一脸笑意,看穿了韩清小心思,毕竟这里是春华宫。
现在后宫人人都知,容恬和柳娉婷水火不容,她来这里自然没什么好事。
韩清微微皱眉,轻推开樊如是,冷哼一声,强行狡辩。
“王爷,您家在海边吗,我和娘家人走动有何不可?”
话毕,韩清双手环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惹来樊如是的轻笑。
随着他的靠近,韩清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被他壁咚在墙角。
韩清原地瀑布汗,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最近老是阴魂不散。
好像不管她在哪个宫里走动,总会‘碰巧’遇上他,真是奇了。
“王爷,您平时都没事吗,老盯着我这个小宫女做什么?”
韩清白了樊如是一眼,不悦得嘟囔着,眉头皱得更紧。
“又想转移话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天天胳膊肘往外拐,你这种大义灭亲的做派,真是让本王佩服得差点以身相许。”
樊如是抬手,用折扇挑起韩清的下巴,眼里满是玩味的笑意。
韩清语塞,这话越听越别扭,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这里是安寿宫,不适合发挥,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王爷又说笑了,您的身体金贵,奴婢买不起。”
韩清伸手想要再次推开樊如是,却被他握住玉手,气氛更加暧昧。
“那要看对什么人,对你,白送也未尝不可。”
樊如是挑眉,更是贴近韩清,朱唇几乎要吻上。
“元莺!”
宁倾城激动上前,韩清连忙奋力推开樊如是,慌乱得轻咳一声。
樊如是倒是一脸淡然,向宁倾城行礼,心里暗呼可惜。
好不容易又堵到狐狸了,又有人从中捣乱,真是气人。
“奴婢见过七王爷。”
韩清福身行礼,自从上次祭祀大典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没想到宁倾城对祝元莺还是念念不忘。
韩清心中暗暗叹道,祝元媛不行啊,自己夫君都看不住。
正想到这里,只见祝元媛一路小跑赶上来,韩清无奈叹气,更难缠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