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没有想到瑾妃竟然会选择去她原来的寝宫,虽然心中奇怪,但是一想到她和樊如是的关系,自然不敢稍露声色,以免被她看出端倪,从而被识破身份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本来已破旧不堪的明华宫,自从韩清使用异能闹鬼之后,此时已经从新翻修,人工湖内更是放了一大群金鱼,瑾妃站在湖边,手拿鱼食在喂养着金鱼,脸上挂着明媚的笑。
这还是韩清自从认识瑾妃后,头一次见她脸上露出这么甜美的笑容,想到她在后宫中的举步维艰,同情的心便又一次泛滥,忙开口找个话题,生怕陷入到同情当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娘娘,不知您和先皇后之间?”
瑾妃派思玄再去拿点鱼食,才冲韩清微微一笑。
“元莺,本宫和先皇后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正是因为这一点,本宫再得知她仙逝,才忍不住心痛。”
韩清确实记得身为中宫皇后的时候,的确和瑾妃没有交集,只不过倒是不明白这竟然成了她感慨往事的前提,不免很想听听理由。
“这是为何?”
瑾妃俯身拾起一块石头,丢进人工湖,顿时水波渺渺,鱼群一哄而散,才冲韩清苦涩一笑。
“元莺,虽然本宫贵为妃位,但是由于出自和亲,在这偌大冰冷的宫中,没有人真正把本宫当成是妃嫔,要不是先皇后管理后宫有序,本宫恐怕活不到今天。”
韩清没想到瑾妃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出来,但一想到她目前的处境,恐怕三年前要比现在更加艰难,看来蝴蝶效应果然是不容小觑。
“虽然本宫也知道先皇后仙逝的不明不白。”瑾妃长叹了一声,“本宫人微言轻又怎能说动皇上彻查此事呢。”
看着瑾妃一脸无奈的表情,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被陷害到如今,除了宁倾城打抱不平,也就是此时此刻的她还念着这件事,虽然已深深明白了在后宫中每个人的话都要多思多想,但是她却宁愿相信她的话是发自肺腑,这样是否就能代表着后宫还是有一丝人情味的存在。
“不知樊王爷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韩清一想到樊如是此时居住的地点就是曾经的韩府,恐怕对自己被陷害的事情也不会没有任何联系,再说瑾妃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不容她不多想。
“一个质子又如何能够干预后宫的事情呢?”瑾妃又一脸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只能求太后保住先皇后娘家的府邸。”
果然和所想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在祝元莺的记忆中,自从太后得知自己被陷害而死的消息后便进山礼佛,又怎能做主让樊如是把韩家改成了梨园,但一想到祝元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官宦人家的小姐,对后宫的情况自然来自于道听途说,自然是做不得真,现在见瑾妃重提此事,何不顺水推舟来化解一下心中的迷惑。
“娘娘,据说太后和先皇后的亲如母女,您既然有怀疑之心,为何不去太后面前陈述呢?”
“人微言轻。”瑾妃看着又聚集起来的金鱼,“再说本宫自身都难保啊!”
韩清不免想到自从瑾妃得知她和柳娉婷之间的关系,态度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可见她对柳娉婷的惧怕,再者宁殇言这三年来宠爱有加,一向小心翼翼的她确实不敢冒然出头,但心中还是很感谢能保住韩家。
“不知娘娘向奴婢说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韩清不免不多想一些,时隔三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单凭原来的判断得到的恐怕还会是容恬那样的陷害,而且现在身份尴尬,按理说如此机密的事情,瑾妃不应该向她谈及,再加上瑾妃的身后还有一个目的不明的樊如是,更加不能让她不谨慎。
“本宫也不知道。”
瑾妃略加沉吟片刻,才一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要是瑾妃说出一个理由,倒是会引来韩清的怀疑,正是因为这么毫无理由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更加相信瑾妃,只不过心中已对樊如是产生了隔阂,自然不能轻易地敞开心扉。
“感谢娘娘的信任。”
瑾妃凝视着韩清,半晌才微微一笑。
“本宫虽不知道你和王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本宫向你保证王兄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只不过独在异国他乡,不免有些脾气古怪,要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您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宽恕了她吧!”
韩清不曾想瑾妃的话锋一转,竟然进入到樊如是的话题当中来,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再说现在通过和瑾妃的对谈,心中的谜团更浓,自然是不能再和樊如是起冲突,单凭保全了韩家的府邸,就应该礼让一二,再说一个质子王爷的艰辛她已看在了眼中,又怎能落井下石再去计较一二。
“娘娘,奴婢怎敢和樊王爷置气。”
瑾妃从思玄的手中接过鱼食,继续投喂人工湖中的金鱼。
韩清心中清楚和瑾妃不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人在明华宫,自然想要旧地重游一遍,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告别了瑾妃和思玄,这才穿过人工湖来到牡丹园。
赏菊园虽占地面积不大,但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牡丹,只因宁殇言得知她独爱牡丹,才在建立明华宫的时候,想法设法把天下的牡丹的品种都移植了过来,现在牡丹已开,花香四溢,却物是人非,但却是事事不休,一时不免有些感伤。
“什么人?”
宁殇言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耳中,使得韩清瞬间走出了感伤,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语气自然也就冰冷了起来。
“奴婢见过皇上。”
宁殇言一眼认出了韩清,忙伸手擦了擦眼角上泛起的泪花,倒是让韩清大感意外,便冷眼盯着他。
“你怎么会来牡丹园?”
韩清听出宁殇言的语气有些嘶哑,又见他伸手拭泪,难道他竟在牡丹园内哭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