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本以为容恬来王府是为了怕她不办事,可是现在却见她主动提出要见宁倾城,心中奇怪,便跟在心若的身后,重新走进了王府。
“王爷,容姑娘来了。”
祝元媛把容恬等人让进王府的大厅,抢先冲正在喝茶的宁倾城开了口。
宁倾城瞥了一眼容恬,并没有起身,只是放下了手中茶杯。
“容姑娘,不知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
韩清本来以为宁倾城只是对瑾妃不太友善,可现在见他容恬的态度,可见他对后宫的妃嫔都不太礼貌,只不过当年身为中宫皇后,他却礼貌有加,这里面恐怕应该有其他的含义,便更加关注起他的举动来。
“七王爷,刚刚臣女和太后礼佛,听说您手里有一份先皇遗诏,不是此事可当真?”
容恬满脸堆笑地看着宁倾城,那双含情双眸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啪!”
宁倾城拍桌而起,由于用力过度,案上的茶杯应声而碎,脸色阴沉的可怕,语气更加低沉,仿佛来自无间炼狱。
“请问是母妃派你来问的吗?”
容恬虽心中骇人,但脸上却仍是挂着笑。
“七王爷,臣女只是一时好奇,还请你息怒。”
宁倾城冷哼了一声,衣袖一甩,冲祝元媛使了一个眼色,便转身向后堂走去。
“容姑娘,王爷旧疾未愈,以至于心情烦乱,要是在言语上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祝元媛忙满脸堆笑地握住容恬的小手,语气更是恭敬有加,一时倒是让她不好发作,只好抿嘴一笑,说了一声叨扰,便带着韩清和心若离开了王府。
韩清作为曾经的中宫皇后,又和太后亲如母女,对于皇家的事情,自然是知晓几分,但是对于宁倾城手握先帝遗诏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便快步追上容恬,压低了声音开了口。
“容姑娘,关于……”
容恬向韩清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然后才开了口。
“本宫自是奉命前来。”
韩清看着容恬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一时之间不免想到了她陷害自己杀害春娥的事情来,现在的眼前之人的城府完全是超乎了意料之外,至于所谓的奉命,还真不好说是太后还是宁殇言,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确实没有必要追根究底,便笑了笑。
“恭喜容姑娘得偿所愿。”
容恬自然听得出来韩清话语中的恭维,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年在后宫中的隐忍,不由得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忙用心若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还言之过早。”
韩清心中清楚想要柳娉婷血债血偿的合作人只可能是容恬,虽然明白她并不是一个值得长久合作的人,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要是宁倾城最后真的出手相助,想来后位的事情尘埃落定,自可全身而退,只不过现在樊如是的目的不明确,而且几次三番出手破坏计划和指点计划,可以说他在后宫中是摇摆的位置,也就是一个未知的变数,为了替喊冤屈死的亲人,怎么能让任何一个变数来改变计划,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向韩家的故居走去。
虽然已重游了一次,但是当韩清站在已经变成梨园的家,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悸动。
“小狐狸,你是特意为本王而来吗?”
樊如是轻摇着折扇,冷眸中满是欢喜地看着韩清。
韩清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樊如是自作多情的表情,不免有些作呕,但一想到现在的家已是他的故居,便极不情愿地挤出一抹微笑。
“樊王爷,奴婢只是来看戏。”
韩清的表情变化又怎能逃过樊如是的双眼,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在宫中,没有必要争一个高低,便微微一笑。
“不知你要听什么戏呢?”
韩清已见识过樊如是的唱腔,现在看他的表情,倒是有几分想要开唱的意思,便略加思考片刻才开了口。
“包公断后吧!”
樊如是凝视着韩清,包公断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戏,而是二人转中的剧目,故事很简单就是讲包公迎回失落民间的李太后,只不过官宦人家自然是不听二人转,而且自从和她相识以来,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极大胆和含有深意,想来点这出戏也不是凭空而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难道王爷不会这出戏吗?”
韩清见樊如是一脸沉思的表情,便暗道不好,早知道他是一个聪慧之人,要是通过这出戏联想出她的真实身份来岂不是后患无穷,于是才出言相问,期盼他并不会这场戏。
“古来的清官哪,顶数包公啊……”
樊如是冲韩清抿嘴一笑,随即便开口清唱了起来,二人转的唱腔和传统戏剧唱腔大不相同,传统戏剧是一板一眼,而二人转却是一板三眼,甚是考验演唱者的功力。
本来韩清还抱着一线希望樊如是不会,可没想到他竟然张口就来,而且男女声竟然无缝转换,比听过任何一场包公断后都让她惊艳,心中便更加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和韩家又有什么关系。
樊如是一曲唱完,见韩清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折扇也就摇的更加晃动,微笑着开了口。
“小狐狸,本王的这场包公断后如何?”
韩清回过神来,看着樊如是一脸得意的表情,虽知他确实有自傲的本钱,但是内心中就是看不惯他目空一切的态度,便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樊王爷的唱腔确实是数一数二,但却并不是本宫……奴婢听过最好的一版,还望王爷要多多努力。”
樊如是自是听到了“本宫”二字,双眼如红外线扫着韩清。
韩清也自知口误,心念一转,便面不改色的开了口。
“奴婢听过的一版包公断后李娘娘的唱白不是哀家而是本宫。”
“是吗?”
樊如是眯着双眼看着韩清,不相信的表情自然是挂在了脸上。
“樊王爷,你是在怀疑元莺的话吗?”
宁倾城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