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树上的鸟儿,嘁嘁喳喳叫个没完。
“就算我没好好照顾自己,他还长了个千里眼不成?”韩清把信收好,朝着树上的鸟儿轻语。
鸟儿叫的更凶了。
“行了行了,连你们都帮着他。”有些心虚的韩清赶紧把窗给关上,眼不见为净。
坐到书桌前韩清又拿出那封信,看了又看,直到把信上的内容都快背下来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她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子,里面都是前阵子她和樊如是互通的信件,将今天这封轻轻放了进去。
前些日子,她确实没有好好的吃饭,睡觉。因为她太忙了。
樊如是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查韩家的同时还要盯着其他世家是否有异样,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功亏一篑,她岂会为了吃喝耽误了大事。
想到这,她有些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樊如是那边怎么样了,去了这么久,尽管平时书信往来,但樊如是还是很少提及自己那边情况,大多是关心她的近况。
梨园的日子虽然平静了一些,但却让韩清安心,管家尽职尽责,一日三餐水果点心,照顾的很是周全。
“韩姑娘,别怪老奴多嘴,过些天可就是中秋了,宫里每年都要举办中秋宴。”
往常的饭菜都是差人特意送来,今儿老管家亲自送来饭菜,给韩清摆上的时候额外多提了一嘴。
这些日子,他也瞧得出来,韩清是个懂事有分寸的主儿,所以,该提点的时候他毫不留余力。
韩清起身给管家道谢:“多谢管家提点,爷这几日就回来了。”
她给了管家个定心丸,让他放心,一切还有她操办着。
宫里每年的中秋宴她岂会不知,但管家好心提醒,她也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
“有韩姑娘这句话,老奴就放心了。”老管家会心的笑了笑,心中却是踏实了许多,因为皇宫里面来人,忙前忙后可都是他这个管家啊。
对了,应该替他们家王爷去选几样像样子的礼物带进宫里,老管家猛然想起这件要紧的事,赶紧道:“韩姑娘,我有事先回去一趟,您有事随时找我。”
“有劳管家了。”韩清送走了老管家,也开始计划着中秋宴的事,同时提笔写了书信给樊如是,想跟他确定一下回来的行程。
毕竟,一个月的期限马上要到了,他也该回来了。
然而,事实总事无常。
她等着樊如是的信一天又一天,始终不见回音,直到期限已到,仍旧杳无音讯,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待她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韩姑娘,韩姑娘……”老管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韩清心中暗自觉得不妙,莫非是樊如是出了什么事情,有消息了?
她头发没来的及梳,脸都没顾得上洗,穿好衣服连忙去开门。
“发生何事?”因为一夜没睡好,她声音有些沙哑。
管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有些为难张口:“韩姑娘,宫里派人来了,说是请世王爷去宫里商议今年中秋宴的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自家主子能准时回来,他这种担忧就多余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幸好,管家带来的消息,不是樊如是那边传过来的,韩清松了口气。
宫里来人的情形,她早就想过无数次怎么面对,所以,如今她丝毫没觉得慌。
“管家放心,我自有法子,稍等片刻,我这就随你去前厅。”韩清安抚了管家,转身进屋子里收拾了一番。
速度很快,管家还在揣测着韩清怎么去处理这事,韩清已经收拾好,体面的站在他面前。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前厅。
带着面纱的韩清给宫里来送消息的公公,行了个礼。
“公公,我家王爷染了疾病,近几日皮肤出了红疹,怕传染到其他人,所以不方便出来见客。”韩清伤心地叹了口气,悄悄地给送信的公公塞了些银子。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拿了银子的公公们也不想多问,简单询问了几句:“那行,咱们回去如实回禀皇上,祝王爷早日康复。”
能拖一天是一天,韩清在心里面盘算着下一步,一旁的老管家也跟着捏了把汗。
倘若宫里要见他们王爷本人,那可就糟糕了……
韩清看出了管家的担心,轻轻朝他挤了下眼睛,示意他放心。
幸亏樊如是出发前,早就打算好了,否则,她可真是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
传信的公公回到宫里如实禀告宁殇言有关梨园的情况,宁殇言不语,很久后才缓缓张口:“你未见到樊如是的人?”
“王爷身边的侍女说王爷出红疹,怕传染他人,所以没见着。”公公仔细一想,自己有些失职,好歹也见见人跟皇上有个交待。
樊如是身体一向很好,突然间就卧床不见人了?他怎么就这么不信!
“找个御医去给王爷请个脉,宫外不如宫里,去把王爷接近宫里,好生调养。”
宁殇言来回在屋子里走了半天,不肯善罢甘休。
“老奴这就去安排。”公公领了命带着御医又来了梨园。
方才公公一走,韩清早就做好了应急准备,她带着他们来到了樊如是卧室,床榻里躺着樊如是的替身,御医隔着床纱瞥了眼床上的人,确是樊如是无疑,也不敢多看,确认是本人后就把了把脉。
“皇上为了王爷的病着想,特意嘱咐老奴带王爷进宫调养。”公公把玩着自己的兰花指,扯着嗓子吩咐着。
“万万不可,眼下轻易挪动王爷,怕红疹传染他人……”韩清连忙相劝,御医也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不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动了出了什么乱子,他这个御医的脑袋怕就保不住了!所以,他只能迎合了一下韩清的意见。
公公也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去复命了。”
韩清和管家这才松了口气。
宁殇言听御医已经证实了樊如是身份,打消了疑虑,没在过多追究,只要人在这就行了。
夜深人静,宁殇言歇歇后,宋公公连忙派人来到了凤栖宫传话。
“什么?又是那个贱婢!”容恬得知了消息后,怒气滔天地掀起桌子一顿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