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主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舌头怎么了？”韩清伸手抓住古嬷嬷，厉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古嬷嬷在刚才九玄掰开宁嫣然的嘴巴时就显得有些奇怪，被韩清质问时更是眼神躲闪。
她一直向四周看去，嘴里吞吞吐吐，就是不肯直视韩清的眼睛。
“你不知道，你是郡主的贴身嬷嬷，郡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知道。”韩清心知这人一直陪在宁嫣然身边，宁嫣然的任何事她都一定清楚。
古嬷嬷挣开韩清的手，看着昏倒在床的宁嫣然眼露异色，却还是不肯说实话，依旧是含糊的态度。
“我真的不知道，郡主一直，对，郡主一直都是这样的。”
见她有意欺瞒，韩清心中更觉得不对，继续逼问道：“你说谎，人怎么可能一直是这样的，那个伤口明显是后来割断的。”
古嬷嬷见实在是敷衍不过去，索性不再含糊其辞，直接冷了脸，反而开始质问韩清。
“两位身份虽说比我这老婆子尊贵，但郡主的事我奉劝两位还是少问一些吧。”她抬头瞧了韩清一眼，见她没有反驳，更是理直气壮了。
“再说太后让你们来也是给郡主治病的，不是来问东问西的吧。”
古嬷嬷的态度突然坚决起来，韩清这才心觉不好，发现自己问的太多了，对宁嫣然的事也显现了不应该有的关切。
按理说第一次见到宁嫣然的人怎么会对她的事这么关心，加之古嬷嬷原本就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她确实不该再继续追根究底了。
无奈之下，韩清只好压下心中无数的问题，闭上嘴站到一边，但疑惑的种子却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九玄继续察看宁嫣然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伤口。
“啊。”恰巧宁嫣然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先是看到了九玄，她显得有些害怕陌生人的样子，裹住身上的锦被稍稍向后躲了躲，靠在墙上但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古嬷嬷见她醒过来，便不再和韩清对峙，赶紧转身去看宁嫣然。
“郡主啊，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嬷嬷了。”
宁嫣然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忙看过来，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古嬷嬷身边的韩清。
韩清正巧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宁嫣然突然又激动起来。
她猛的挥开九玄扶着她的手臂，又开始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好像不想让谁看到。偷瞄韩清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畏惧。
九玄怕她扯痛了自己，连忙把她的手握住，宁嫣然被她压制后挣扎的更厉害了，不顾自己被床帐缠住的小腿，猛地向前冲去，直接掉下了床。
在场的人看着她摔下来都觉得疼，她自己却丝毫不觉得，依然连滚带爬的向韩清的方向走去。
韩清不知她要干什么，只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也不躲。宁嫣然目标十分明确，刚一靠近她就扯住她的衣服往门外拖。
韩清身上毕竟有些功夫，就算丝毫不反抗只是站在那里也不是一个小姑娘拽得动的，不过这样一来宁嫣然更是激动了。
她说不出任何话语的喉咙里再次发出的凄厉的吼叫，甚至因为长时间的过度使用而带上了一些嘶哑。
几次努力拖拽之后发现没办法把韩清推走，宁嫣然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她跌倒在地，向四周茫然的环视。
突然，她看到了之前她冲出门时打碎的瓷碗碎片，便跪在地上爬过去，伸手把一个碎片握在手里。
这个行为就像在院子里撞墙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这下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一旁的古嬷嬷。
“郡主，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虽然担心的恨不能直接把那锋利如刀一样的瓷片抢下来，但古嬷嬷又怕自己吓到宁嫣然，反而让她伤到自己。
长时间照顾宁嫣然形成的经验让古嬷嬷慢慢凑过去，细声慢语的哄劝宁嫣然。
“听嬷嬷的话，把东西给我。”她伸出手道。
但宁嫣然并不听她的话，依然死死握着瓷片，这样的力道之下，挨着碎片边沿的肌肤还划出了两道小口子。
古嬷嬷这下更是着急，试着上前抢她手里的瓷片。
但一方面她顾及着宁嫣然的手，另一方面她也是年纪大了，实在是与一个发疯的年轻人力量悬殊的厉害，几次出手都没有成功。
宁嫣然躲开古嬷嬷，随后不知是慌乱之中失了手还是故意对自己下手的，两人纠缠半天，宁嫣然还是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滴在地面上，古嬷嬷吓得大惊失色。
“郡主啊！”
见古嬷嬷无法向刚才一样把宁嫣然安抚下来，旁观的韩清和九玄一起上前帮忙制住她。
宁嫣然对九玄还是方才的反应，虽然还有些躲闪但并不算特别抗拒，可能是因为九玄没有抢她的瓷片的缘故。
韩清看她的反抗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以为她是折腾累了，见九玄不动声色的拿走了宁嫣然手中利器，不禁松了一口气，不再提心吊胆了。
韩清正要帮九玄一起把宁嫣然扶上床，结果她刚一走近，宁嫣然刚刚稍有缓和的情绪立刻又激动起来。
她拿起地上碎成块的瓷片木段向韩清砸过去，一步也不让韩清靠近自己，惊慌和害怕的神情完全没有变化。
那样子简直就如同见到了要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九玄已经观察了，这会儿也不难发现宁嫣然对韩清的态度有些奇怪，她试着挺起身子挡住了坐在地上的宁嫣然的视线。
不出她所料，果然在宁嫣然看不到韩清之后，燥乱疯狂地情绪立刻就有些缓和，变成了有些呆板的样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松开了手里抓着的木块。
心中对这个情况有些疑惑，九玄打算再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所以她转过头对同样不明所以的韩清交代道：“你先出去一下试试，躲到门外别让郡主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