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说着边往前走,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堵肉墙上,鼻子一酸,顿时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抬头就看到樊如是含笑的看着自己,显然他是故意的,十分气恼,左右看看无人,便伸出小手作怪的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一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嘴里小声念叨。
樊如是却是面色不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笑着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你……”韩清跺脚。
“我可不像某个小没良心的一样,吃饱了就不认人。”樊如是嘴上不饶人。
听着他暧昧的语气,韩清红了脸,又气又恼,不由得捶了他两下。“谁是小没良心的?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樊如是就势一把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里,温声道:“我哪里胡说了,可不句句都是实话。”
“呸!我看你就是满嘴喷粪,到处胡说八道。”韩清狠狠踩了他一脚。
被樊如是笑着躲开,冲她做了个鬼脸,调笑道:“说笑归说笑,你怎么还生起气来了,与那街边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说我是泼妇!樊如是你给我说明白了,谁是泼妇!”韩清脸上顿时涨红,瞪着他不说话。
圆溜溜的眼睛散发着黑色的光芒,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些恼怒,平白添了两分女儿家的娇憨。
樊如是一时看的有些痴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儿,该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
这样想着,就想多逗她几句,以至于韩清追着他打。
“好啦好啦!”樊如是连忙拦住她,将人按下:“你恼我,说我说的没理,可明明没理的人先是你啊。”
“没理的是我?那你好好说说,我哪里没理了?”韩清气着了,因为跑的急,微微喘息着,也看出来,反正樊如是故意要气她。
要不是因为是这在皇宫,一定要给这人好看。
“来,你别急嘛,那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樊如是落后了两步,两人一起并肩而行,远远看着倒像夫妻,亲密无比。
“你说,今日若不是我将你带入宫中,你又怎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但你呢,看完戏就把恩人给扔到一边了,连个奖励都没有。”他长长的拖了一个尾音,嗯了一声。
韩清被他说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骂道:“你诓我,这哪里算是什么好戏,我看只有你一个人看的开心罢了,还想要奖励,做梦!”
樊如是倾身,又靠近了她两分,宽大的袖子接近韩清的手,想要拉住她,却被韩清往旁边一躲。
“你老实点儿,这还没出宫呢,被人看到,看你怎么办!”
樊如是看到她嗔怪的目光,眼底闪过戏谑:“怕什么?看到就看到呗,到时候就说这是本王的王妃,谁又能说什么。”
闻言,韩清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谁是你王妃,别瞎说!”脚下的步子猛的快了一些,朝前快走着。
这时远处有一个人将这一幕收进了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皇上…”太监小心地看了宁殇言一眼,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就壮着胆子抬起头,顺着皇上的视线一望,了然。
“皇上,奴才瞧着前面的应该是樊王爷,您是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宁殇言回神,淡淡瞥了眼身边的太监,没有出声。
转头又望向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人,给人的感觉竟格外奇怪,闪过一抹沉思。
太监也注意到皇上的不对劲儿。赶忙噤了声,不敢言语,今日七王爷出了那样的事情,皇上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心下不由后悔,为什么要多言,讨好卖乖不多的是时候,这会儿皇上心情正不好,要撞在枪眼上,被问了罪,那才是得不偿失。一时恨不得多给自己几个耳刮子,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好在宁殇言这会并不想找他麻烦,只稍一思忖,扇子一收,点了点身边,便下了銮驾,一路步行,赶上前方的两个人。
樊如是眉头一动,听到后面的响声,不禁回头望去。看到来人是宁殇言,心中一跳,顿时敛了神色,停下脚步,远远行了一礼。
韩清也收了嬉闹,低着头,躲到樊如是身后,也跟着鞠躬行礼。
本来宁殇言离两人也就不远,又加之樊如是主动停了下来,宁殇言也未走多久,便到了跟前,后面跟着乌泱泱一群宫人,紧赶慢赶,唯恐出了差错。
“樊王爷,好巧。”宁殇言客气地喊了声。
樊如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沉吟了片刻:“不知,皇上唤臣何事。”
宁殇言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身后的太监宫女便停了脚步,又向樊如是示意。
樊如是两人跟着一起向前慢悠悠的走去,两人话了些家常,就见宁殇言眉头一皱,话风一转,落到了韩青身上。
“这位便是圣女为你留下的那个侍女吧,还真是个机灵人。”
宁殇言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让剩下的两人都是一愣,韩清额角一跳,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头低的更低了些,谦卑恭敬。
樊如是眼睛闪烁了片刻,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宁殇言在想什么,只好斟酌着答道:“一个婢女而已,用着顺手罢了。”
“哎,樊王爷谦虚了,”宁殇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顿,状似不经意的道:“说来奇怪,我瞧着你这侍女竟有几分眼熟,好似故人一般。”
“皇上抬举她了,若真能生的像皇上的故人,也是她的福气,”樊如是顿时笑着点了点身后的韩清,“这丫头之前边服侍着圣女,想来是皇上那时见过几面,才觉得眼熟罢了。”
宁殇言点点头,并未再开口说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两人分开后,樊如是便带着韩清匆匆回了梨园,一路无言。
只是一个心思重重,一个心虚不已。
“你说,宁殇言是不是认出我了。”韩清一进屋见没人便扯着他的胳膊急问。
她今天是真的有些吓着了,宁殇言那个冷心冷肺的人,他竟然平白无故的问起自己,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樊如是罕见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着声告诫着:“这段日子你就待在梨园,哪也别去,先躲一阵再说,若他真发现了什么,大不了再假死换个身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