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冥王
木紫清走了出来,如墨的长发在雨丝中飞扬,漆黑的双眸淡漠地从红菱几人身上扫过,瞥向了院门口站着的男人。
那人手里拿着短剑,带着一群护卫,眼含讥笑看着她,仿佛在看不起眼的玩具一般,木紫清可不就是他们每天当作乐趣来欺负的玩具,他们作为下人,能欺负主子当然就会产生一种不一样的优越感。
此人正是木府的护卫头领,大夫人的走狗刘宇。
“怎么,不让进就想硬闯不成,我说没有就没有,以后姨娘丢了东西别再到我院里来寻。”冰冷的声音透着骇人的寒意,让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木紫清一步步走了过去,蓝色的衣裙在在风雨中飞扬,添增了几分飘渺的仙气,冷眸直视着刘宇,雨丝从她黑黑的脸上滑落,让脸上的冷又凝了几分。
如果说苏姨娘是将军府里的掌家人,那这个刘宇就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姨娘所有暗地里的勾当都是他做的。
当初,纵容下人欺负木紫清,给苏姨娘和木千羽通风报信,想来木紫清母亲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大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要为难我们。”刘宇拿剑指着木紫清,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身后跟着的侍卫也围了上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护卫头领竟然敢拿着剑指着我堂堂的将军府的大小姐,是谁给你的胆子?是你的主子苏柔?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清冷的声音像是从瘦弱身躯中炸裂出来一样。
漆黑的面容上,满脸的红疹,在阴雨的映衬下显得诡异万分,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得刘宇不由得心里颤了颤。
难道是去我看错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就连在将军身上都没有看到过。
刘宇看着手中的短剑,顿时有了勇气,就算是将军嫡女又如何?将军常年不在家,还不是任由苏姨娘拿捏,一个被养在深闺里的丑丫头,生活过得还不如下人,有何可惧?
心中不忿,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丑丫头给吓到,当下挥着剑就向木紫清刺来,如意赶紧跑多去挡在了木紫清的身前,看着近在眼前的剑尖吓得闭上了眼。
红菱和李婆子嘴角都浮现出了得意的笑,毕竟她们都是苏姨娘的人,在苏姨娘的授意下整日以欺负木紫清为乐,刚刚却被她的眼神给吓到了,废物就是废物,就算再怎么强装也不能和二小姐相比。
“砰”一块石子飞了过来落在了刘宇的剑上,立刻震得他虎口发麻,剑掉落在地上。
“谁?”
刘宇吓得脸色煞白,颤抖着右手,瞪着眼睛,看向周围,护卫们也围着院长找了起来。
院内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刘宇几人心中一阵毛骨悚然,难道见鬼了?
木紫清淡漠的眼神微微撇了一眼梧桐树,面色凝重。
一个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落地,没有溅起一丝雨滴,脚好似隔着雨水踏在地面上一般,洁白的鞋子上没有一丝污垢,如雪的衣袍好像能避雨一般,清澈干净。
有人天生就带着神光,走哪都像熠熠生辉的白月光一样,此刻的白衣男子就是这样,如墨的发丝在风雨中纹丝不动,灿若星辰的眸子看得那些侍卫和婢女们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眼睛看向了那张倔强的小脸,薄唇微微动了下,之后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冥……冥王殿下,你怎么来了?”刘宇赶紧跪了下去,身子颤抖着不敢抬头,听说冥王战功赫赫,三年前从前线回来后交了兵权,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皇宫也很少去,今日怎么会到这将军府的后院来?
莫非……应该不会,这个废物怎么可能会引起冥王的注意?
难道冥王也是为了那本《玄冥经》?
额头上的冷汗混着雨水流了下来,落到了眼睛里,让刘宇很不舒服,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将军府的奴才很威风啊!连主子都敢杀?”清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狠厉的视线砸在刘宇的背上,说出的话语更是像千斤重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果背上这弑主的罪名,那他今天就活不了。
“殿下,我没有,我只是在跟小姐闹着玩。”这话说的连刘宇自己都没有底气。
旁边的李婆子吓晕了过去,红菱身体向筛糠一样,不住地颤抖。
木紫清冷漠地看了一眼面前犹如神祗般的男子,拉起如意回了房。
坐在桌前,眸色凝重地看着外面,眼前的场景,前世并没有出现过,但又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错,心口越来越压抑,说不出来的难受。
“莫雨,砍了他手。”
“殿下,不要。”从院门口奔过来一个粉色的身影,后面的侍女打着雨伞紧紧跟着。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出现在院中,随着剑起,一只手腕掉在了地上,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从出现到离开,连这是不是个人都没有看清楚。
高手,木紫清的眼神眯了眯,这个冥王不简单。
血水和雨水顺着地上蜿蜒流淌到了少女的脚下。
“啊——”两声尖叫声同时响了起来。
刘宇疼得昏死了过去,女子则向冥王这边晕了过来。
屋内的木紫清微微勾了勾唇,“越来越有意思了。”
冥王司徒冥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五岁的时候,熟读各种兵法,十岁的时候,跟着清月山的高人学艺,十五岁的时候,下山回来就掌管了兵部,三年时间,南征北战为大晟国收复失地,打得周边的国家俯首称臣。
听说他曾独自一人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取了敌人将领的首级,这铁血的手腕和魄力,天下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比。
这矜贵卓绝,不染尘埃的气质和那些常年在军营的将士身上的肃杀之气一点都不沾边。
华卓的身形轻轻向前移了两步,视线看向了在屋内的人儿,似忧,似怨……
倒让木紫清无端的看出了几分心疼来,给了他一个清清浅浅的笑,继续看着院内正抚着额头做柔弱状的木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