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
犹豫片刻，慕容九开口，所有医护人员都纷纷退出去。
“怎么？”顾景予挑眉看向慕容九。
慕容九欲言又止，看看莫晨晨，显然是希望她主动交代。
然而莫晨晨却咬咬唇，转移了视线。
“到底怎么回事？”顾景予不耐烦的开口。
“她没有怀孕，所以不是流产。”
慕容九一咬牙，说出结果。
顾景予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变成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安慰的拍拍莫晨晨的头，顾景予怀疑的看向慕容九，“既然没怀孕，她为什么流血？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不是……她体内激素紊乱，内分泌严重失调，怀疑是服用了……某些药物。”
“药物？”顾景予眉心紧蹙，“什么药物？”
“……”
慕容九看着顾景予，实在不想说出答案。
顾景予蹙眉，干脆转向莫晨晨，“你有服药？你……”
只说到这里，顾景予顿住。
看表情，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嗯哼……”慕容九清清嗓子，“你们聊，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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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顾景予和莫晨晨两个人。
莫晨晨脸色苍白，垂眸回避顾景予目光。
顾景予冷冷注视着她，“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莫晨晨无语。
这就是她一直怕的。
——男人刚刚有多在乎，此刻就有多失望。
见她不说话，顾景予忽然转身走向房门。
开门，他冲门外的于同伸手，“她的包给我。”
接过莫晨晨的包，顾景予一边往回走，一边打开她的包翻找。
“……”
莫晨晨咬唇看着顾景予的动作。
心中的惧怕渐渐被委屈取代。
感觉就像自己犯了罪，正在被搜身，毫无尊严可言。
用力捏紧拳，莫晨晨在心里骂自己。
本来就没有尊严，她的尊严早就卖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时，顾景予从包里翻出一瓶药，举到莫晨晨面前。
“维生素？”声音冰冷，充满嘲讽。
“……”
莫晨晨无言以对。
药瓶上写着维生素。
顾景予曾经撞见过她服药，她就是这么解释的……
“告诉我这是什么！”
顾景予厉声开口，一把抓住莫晨晨胳膊，“还不说真话，还想撒谎？你想让我拿这个去让人检验吗？”
“你觉得是什么？！”一连串的质问，终于让莫晨晨爆发，“避孕药！我不想生孩子！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
啪！
顾景予用力将药瓶扔出去。
药瓶打在墙上，碎裂，药片撒了一地。
“莫晨晨……”
顾景予手指到莫晨晨脸上，“你吃了三年，甚至在我面前吃！还当面对我撒谎！你特么是有多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就是为了钱才跟你结婚！”莫晨晨一把打开顾景予的手，“你还指望什么？！”
莫晨晨从床上坐起，结婚三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激动。
“顾景予，你不也就是为了让你父亲安心才娶我？你是忘了你对我的要求吗？听话！不能给你惹麻烦！我不生孩子，不给你惹麻烦，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顾景予双拳用力捏紧，额上青筋暴起。
有那么一刻，莫晨晨甚至觉得顾景予会向她挥拳。
然而并没有，男人只是咬牙死盯着她。
他的表情，让她心中的风暴渐渐被不安取代。
“顾景予……”
深深吸气，莫晨晨强迫自己冷静，“我承认骗你是我不对，可你如果仔细想想就该明白，我们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有未来，所以隐婚避孕，都是对你对我最好的选择，以后离婚了……”
莫晨晨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顾景予的表情变化。
三年了，男人从来高高在上。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他眼中看到这样受伤的目光。
“莫晨晨。”
良久，顾景予开口，声音有些疲惫。
“从跟你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想过离婚，你那么聪明，别告诉我你一点没察觉。”
“……”
“如果你不是有所察觉，何必骗我？”
“……”
“隐婚，避孕……离婚，只是你想。”
“……对。”
莫晨晨终于承认，“是我想，所以呢？婚姻就是这么回事，只要有一个人想，就该结束……”
“呵……”
顾景予一声冷笑，打断莫晨晨的话。
“莫晨晨，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让我失望？”
“……”
顾景予伸手抬起莫晨晨下巴，似乎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你明明可以不用撒谎，三年来，只要你哄我，我什么没答应你？可你却选择骗我……维生素……呵。”
他轻拍两下莫晨晨的脸，“你把我当什么？”
话落，顾景予丢开莫晨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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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房门关阖。
莫晨晨抖了一下，看着房门，表情有些呆滞。
最终，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她把顾景予当什么？
——为了活命，为了钱，必须搞定的目标。
人生最糟糕的时候，她为了钱接近他、取悦他，不惜把自己伪装成另一副模样。
他让她做自己，可这就是她。
早在三年前，她对人生的信念就已经崩塌。
没有信念的人，注定丑陋，堕落，自暴自弃，厌恶一切。
如同活在深渊中，却不想仰望星空。
“呵……”
莫晨晨唇角微弯，牵起一丝笑容。
其实这样也不错。
她注定让他失望，早晚的事。
现在他失望了，她或许也就离自由不远了……
莫晨晨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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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予黑着脸走出急救室，用力摔上房门，大步向外走。
“诶，老顾……”
慕容九喊了一声，见他没反应，转而吩咐护士。
“先把病人送去加护病房，补血剂用上，她失血过多，贫血严重，很危险。”
说话同时，眼角余光发现顾景予脚步一滞。
慕容九不由叹了口气，跟上顾景予。
“你这是要去哪儿？老婆丢这儿，你不要了？”
“闭嘴！”
顾景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瞪了慕容九一眼，更快速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