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晨迅速低头，极力回避，将衬衫递给顾景予。
等他穿好衣服，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不值得……”
“……”
男人衬衫扣到一半，顿住动作，凌厉视线杀过来。
“……”
莫晨晨一脸懵逼。
刚刚她无理取闹，男人说她可爱。
现在她善解人意一把，男人却生气了，什么鬼？
“你……”
莫晨晨蹙眉开口，语气不善。
结果不等她说出什么，顾景予直接伸手将她扑倒。
“喂！顾景予，你是不是有……唔！”
骂人话没说出口，她直接被顾景予封住了唇。
惩罚性质的吻，很快就让莫晨晨喘不过气来。
“嗯嗯！”
她用力推开顾景予，喘息开口，“不要啦！我贫血！我要晕啦！”
顾景予手支着床，狠狠瞪着莫晨晨，眼中怒火并未消散。
“顾景予……”莫晨晨含泪控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谁让你乱吃药？活该！”
“……”
莫晨晨委屈咬唇，却不敢再惹他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这种时候还闹我，你想要我的命啊？”
顾景予呼吸有些重，良久憋出两个字，“记账！”
“哈？”莫晨晨懵了。
“装什么糊涂？”顾景予一把抓住莫晨晨衣领，“你想现在就兑现吗？”
莫晨晨瞬间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喊了起来，“不不不，记账记账，我懂了老公，等我好了我保证加倍补偿你！”
“……”
顾景予丢开莫晨晨，瞪了她一眼，继续扣扣子。
每次惹毛他的时候，变脸都堪比翻书。
这样滑不留手的老婆，他当初怎么就看她乖巧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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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许家卧室。
“我听她们说，莫晨晨出血，应该是流产无疑。”
许欣然坐在梳妆台前做临睡前护肤，对身后的苏泽说道。
男人靠坐在床头，手拿一本书。
闻言目光一滞，并未开口。
许欣然通过镜子看着苏泽，拿不准他的想法，只好继续往下说。
“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原来莫晨晨三年前就进入顾氏给顾景予当了秘书，大家都说她是被顾景予B养了，不然当时她不过一个大一学生，怎么可能进入顾氏？从那以后顾景予出席宴会就总是带着她，最近更是把她宠上天一样，顾氏传她怀孕都传疯了……”
苏泽依旧低头看书，捏着书的手却明显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许欣然并没注意到苏泽的变化，起身走到床一侧坐下，继续说道。
“真是想不到……当初我们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帮她洗清冤屈，她却一转眼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顾景予搞在一起的，我们出国之前还是之后……”
苏泽阖上书，垂眸敛目。
许欣然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不高兴，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那些女人一口咬定是意外，又互相作证，各家实力也都不弱……怡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要蹚这趟浑水……”
苏泽随手将书丢在床头柜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许欣然的话被打断，疑惑的看向苏泽。
“这件事……”苏泽转身，深邃眸光看向许欣然，“跟你没关系吧？”
“我？”许欣然一愣，不知怎么，男人的目光让她有些忐忑。
“怎么可能？苏泽，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真的？”苏泽挑眉，狭长凤眼闪过一丝怀疑。
苏泽眉眼森冷，鼻翼如峰，薄唇紧抿，一张脸看上去十分无情。
许欣然被他看的背脊发寒，“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
感受到许欣然的恐惧，苏泽唇角牵起一丝笑容，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我想你也不会，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夫妻之间不该有谎言，你觉得呢？”
“当然，我从来也没有骗过你。”
“那就好。”
苏泽轻抚许欣然的发丝，缓缓将她的发梢握在手心，“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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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莫晨晨百无聊赖在医院卧床。
弄清原因后，她的“病情”其实不严重。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慕容九坚决不允许她出院。
莫晨晨想出院回家“养身体”，慕容九一句话把她堵死，“你是小月子，最少住院一周，否则你自己去跟老爷子交代。”
这日午后，莫晨晨吃完饭决定下楼转转。
打听了一下，慕容九进了实验室，莫晨晨放心下楼。
圣心医院名为医院，实际以科研为主。
慕容九一般只接收一些熟人，或是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
更多的时间，他会泡在实验室里。
“莫小姐。”
看到莫晨晨下楼，前台接待的护士小姐立刻迎上来，“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关于莫晨晨的情况，医院里有不少版本的传言。
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医院投资人顾景予送来的超级VIP病人。
因而大家对她都丝毫不敢怠慢。
“哦，我只是想去花园里转转。”莫晨晨淡淡道。
拒绝了护士想陪同的好意，莫晨晨一个人走出医院大门。
准备去花园里散散心，然而停车场里一个身影立刻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苏泽。
莫晨晨停在原地，有些犹豫。
如果可以，她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回去。
然而苏泽已经走过来了。
莫晨晨吸了口气，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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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苏泽走到她面前，高大身影遮蔽她面前的阳光。
“来之前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见到你。”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据说，你被保护的很好。”
“……”
莫晨晨抬头，努力维持平静，看着苏泽。
这几天许家不断有人想来探视她，她都让人打发了。
无论这件事是否跟许欣然有关系，她都不想跟许家达成任何所谓的和解。
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们能谈谈吗？”苏泽见她不开口，主动说道。
“如果是为了许家，我没什么可说的。”
“跟许家无关，我回国以后，还没有机会跟你说句话。”
“我们？更没什么好说的吧？”
莫晨晨蹙眉，显然不想跟苏泽谈什么话。
“晨晨……”
苏泽低声开口，声音让莫晨晨瞬间捏紧了拳。
莫晨晨抗拒的眼神，让苏泽不由低声叹息，“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有一天变心，一定要亲口告知对方，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
“……”
莫晨晨猛抬头看向苏泽，眼底情绪翻涌。
是啊，他们的约定，他兑现了承诺……
她怎么会忘呢？
当年她身陷囹圄，面临死刑的威胁。
他来探视她，兑现承诺，告诉她，他变了心！
“呵……”莫晨晨一声轻笑，“好啊，那我们就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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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凉亭。
莫晨晨转身面对苏泽，表情如刺猬一般，充满戒备。
“想问什么？问吧。”
“……”
苏泽没有马上开口，略显阴郁的眼神落在莫晨晨身上，宛如当年一般深深凝视她。
莫晨晨被他看的忍不住用力捏紧双拳。
有记忆以来，这双眸子就总是围着她打转。
她哭闹着想要跟别人一样拥有父母时，他哄她；她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护着她；她努力活出人样，每一次取得小小的成绩时，他夸奖她……
直到，她人生最绝望的那一刻。
他依旧用这样的眸光凝视她，告诉她，他变心了，让她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莫晨晨挑眉开口。
“没有什么要问的？那就再见吧。”
说完，她低头迈步，准备越过他离开。
“真的是流产？”
经过苏泽身边一刻，他终于低声开口。
“……”
莫晨晨顿住脚步，深深吸了口气。
撤步，抬头，紧抿唇角，视线冷冷落在苏泽身上。
“当然是流产，整个C城谁不知道我流产了，这还用问？”
“孩子……顾景予的？”
苏泽盯着莫晨晨，表情深不可测。
“你说呢？”
莫晨晨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冷笑，“我是被B养，不是当小姐，不至于跟着一个男人，却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莫晨晨！”
苏泽一伸手，用力握紧莫晨晨的胳膊，表情明显有些震怒。
莫晨晨挑眉看着苏泽，眼神充满挑衅。
“你要我兑现承诺，我知无不言，怎么？真相让你不满意？”
“……”
苏泽顿了顿，放开莫晨晨的胳膊，“所以你确实变心了？你爱上顾景予了？”
“变心就一定要爱上别人？”莫晨晨眼底充满讥讽，“你也变心了，你爱上许欣然了吗？”
“你不爱他？”苏泽蹙眉问道。
“无所谓爱不爱啊……”莫晨晨轻笑开口，“我只是把我的爱情，卖给了他。”
“……”
苏泽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
莫晨晨不由冷笑，想起当年面临死刑威胁的自己，笑容变得格外清晰。
“我的爱情，我的身体，我的尊严，全都卖给了他，哦，我还要谢谢你教会我做这门生意，真是一点都不亏……”
啪！
莫晨晨话没说完，被苏泽抬手一巴掌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