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晨晨气到内伤，脸憋得通红，却无力反驳。
这个老女人实在太狡诈了，每次不管说什么都要抬出老爷子！
用力一掀被子，莫晨晨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啦，我起来还不行吗？”
“请少奶奶沐浴吧。”
“……”
莫晨晨瞪了容妈一眼，懒得跟她多说什么，气呼呼的走进浴室。
反正顾景予说过了等他回来再说。
她与其花时间跟这个老女人吵架，还不一定吵赢。
还不如想想等顾景予回来以后怎么告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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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冲了个澡，莫晨晨穿着浴袍出了浴室。
就见容妈恭敬的站在卧室里等她，床上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莫晨晨视线一扫过衣服，眉心就不由蹙了蹙。
乌漆墨黑的颜色，好像她此刻的心情……
莫晨晨对颜色说不上有特别的偏好，可是顾景予有。
别看顾景予穿衣服从来都是黑黑黑，可是那个家伙最喜欢看她穿白色。
莫晨晨在讨好顾景予方面向来是很认真的。
三年下来，她的衣帽间早已经更替成浅色系为主，且十之八J都是白色。
习惯了，也就渐渐形成审美，看到黑色就不想往身上穿。
“请少奶奶更衣。”
“我不喜欢黑色，我要换一件。”
莫晨晨看都没看那件衣服，转身走进衣帽间。
容妈这次倒是没说什么，跟着她走进衣帽间。
可是一进入衣帽间，莫晨晨立刻傻眼了。
“少奶奶，这边是您的衣帽间。”容妈替莫晨晨做着解释。
莫晨晨跟着看过去，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触目所及，黑色、紫色、灰色，一系列暗黑色系，一水儿的长裙，看得她抑郁。
要知道她之前的衣帽间向来是浅白粉嫩，小短裙为主的。
“这谁准备的衣服？”莫晨晨蹙眉问道。
“我。”容妈板着脸回答，“老爷将准备工作全权交给我，少爷少奶奶的东西都是我准备的。”
莫晨晨听了容妈的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她就说呢，谁会眼光这么差，果然就是这个老女人。
“原来是容管家你准备的啊，那就难怪了……穿衣服这种事，还是要符合个人风格的，你不知道我的喜好，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以后你最好还是先问问我的意见再准备的好，你说是吗？”
“少奶奶说的没错，以后我会事先问一下您的意见。”容妈难得附和莫晨晨一次。
莫晨晨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心情还是好的。
唇角抿了抿，把笑容压下去，正准备说几句大度不计较的话，不料容妈接着说了下去。
“只不过，我认为少奶奶选衣服应该不是只看个人风格，更应该看看是否符合您的身份地位，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您选衣服就更不应该只看自己喜好了，毕竟您出席家宴的身份是少奶奶，庄重大气，是最起码的要求。”
“你……”
劈头盖脸挨一通教训，莫晨晨气的脸又红了，说话也绷不住了。
“什么大气啊？你选的明明就是老气！穿衣服不就是为了好看吗？我明明就是小可爱的风格，干嘛要穿那么老气的衣服？女人化妆打扮也代表对男人的尊重！我把自己打扮的跟老了十岁一样，顾景予会喜欢看吗？我对他算尊重吗？”
“以色侍人者，色衰爱驰，不知道少奶奶听过这句话没有？您是少爷合法妻子，是顾家未来当家女主人，相信少爷选中您做顾氏少奶奶，应该也不仅仅是因为您好看吧？”
“你！”
轰隆隆，莫晨晨感觉脑中起了炸雷一样，气得她几乎原地爆炸。
尤其容妈说完那番话，还上下打量她一眼。
意思似乎是在说，她莫晨晨长得实在就不咋地！根本算不上好看！
“你什么意思啊？”
莫晨晨的性格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是在顾景予身边待久了，习惯了压抑天性。
加上顾景予一向宠她，她狐假虎威，不需要在其他人面前压抑天性而已。
猛然遇上个容妈这样的，她哪里忍得下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个佣人！伺候过我婆婆，你就以为自己是我婆婆啦？！管七管八的，我穿衣服你也要管！心理变态吧你！还以色侍人……你是哪个时空穿越来的奇葩啊？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啦？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敢管我这管我那的，我保证要你好看！”
莫晨晨喊完，气的手抖。
不想听容妈反驳，回身挑衣服。
选来选去，就没有一件能入了她的眼的，越看越生气。
而容妈，出乎意料，居然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站在她身后，目光阴森的盯着她。
当然，所谓阴森是她的感觉，容妈根本面无表情。
莫晨晨被盯得如芒在背，随便选了一件礼服。
是她最讨厌的灰色，不过是短款，至少能露出她的性感小美腿，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矮。
一回头，迎上容妈阴晴不定的眼神，她色厉内荏的说道，“怎么？看什么？你还有话？我可没什么想说的！你要是识相点，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少奶奶，您清楚少爷在顾家的现状吗？”
“什么？”
莫晨晨一愣。
没想到容妈就这样转移话题，说衣服呢，她怎么扯上顾景予了？
“您知道老爷对少爷的防范吗？”
“……”
莫晨晨没回答，眼珠转了转，自动躲避容妈的目光。
废话，她能不知道吗？
她自己的身份就是老爷子雇佣的眼线！
“您知道夫人当年离开顾家，背负多少屈辱吗？”
“这跟我……”
莫晨晨想说这跟自己没关系。
不过想想容妈上午说她不尊敬婆婆的话，她中途收了回去。
“您知道夫人宁肯一个人抚养少爷，临终才肯见老爷最后一面是为了什么？您觉得少爷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走到那样的境地，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您知不知道少爷对那位二夫人和她的子女是怎样的态度？您又知不知道少爷对老爷抱着怎样的态度？您知道顾家的权力分配……”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莫晨晨几乎是狂躁的打断容妈的话，“我不过说说穿衣服的事情，你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顾家的烂账关她什么事？
就算是顾景予当初要跟她说，她都不想听好吗？
“您知道？”
容妈不知推测出什么，不可置信看着莫晨晨，眼底压抑着愤怒的指责。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少奶奶！你是少爷的妻子！你知道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吗？少爷他是顾家继承人，你是未来顾家……”
“顾家顾家，他姓顾我又不姓顾！”
莫晨晨忍无可忍，终于大喊，“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事，我今天是他的妻子，没准明天就不是了！顾家的事，关我屁事！”
“……”
容妈死死盯着莫晨晨，眼里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失望，无尽的失望。
莫晨晨不由咬住下唇，回盯容妈，眼中倔强一片。
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她自己都不对自己抱有任何希望，还管得着别人怎么想？
谁爱失望谁失望去！
谁失望谁活该！
“少奶奶……”
良久，容妈开口，声音冷漠极了，与之前的威严判若两人。
“你从来就没想过跟少爷好好过日子是吗？”
“这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莫晨晨声音同样冷漠，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她决定倔强到底了。
在顾景予面前压抑就够了，她可不想在一个佣人面前压抑。
“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嫁给少爷？”容妈又丢出一个问题。
“我说了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对少爷这份心，老爷知道吗？”
“……”
容妈一句话问到关键，莫晨晨脸色一变。
“你根本不想好好跟少爷过日子，你不想跟顾家扯上任何关系，你甚至不想做少爷的妻子，这些，老爷子知道吗？！”
“我……”
容妈一连串质问，让莫晨晨强硬的态度宣告瓦解。
老爷子当然不知道这些了，老爷子面前她不知道装的有多乖巧。
如果老爷子知道她的想法，腿不打折了她才怪！
“老爷不知道。”容妈不需要莫晨晨回答，自己得出结论，“不然老爷就不会派我来你身边了！”
“……”
莫晨晨咽了口吐沫，心里变得十分没底。
“我真是没想到……以老爷子那样的脾气，都认可你做顾家少奶奶，都主动让我来指导你，而少爷……”
提起顾景予，容妈不住摇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少爷对你对你那么好！我以为你是那个能改变顾家现状的人，是那个能安慰少爷的心、能告慰夫人在天之灵的人！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自私任性不懂事！你根本不配顾家少奶奶的身份！更配不上少爷对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