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哭哭啼啼的抱怨声不停传来，顾景予感觉头有些疼。
伸手揉揉眉心，他有些无奈的打断对方，“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
莫晨晨听顾景予问，立刻忘了哭，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启血泪控诉模式。
顾景予唇角紧抿，默默听莫晨晨吐槽。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就听顾景予手机不断从传来含混不清的控诉声。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终于渐渐安静。
“就这些？”顾景予问了一嘴。
“还有哪！”结果莫晨晨又开始了新一轮控诉。
直到对面再次安静，顾景予又一次问道，“这次说完了？”
“说完了！”莫晨晨没好气的说。
不知是不是刚刚发泄一通的原因，她的火气似乎没那么大了，“你怎么说？你到底还管不管我了？”
顾景予不由抿抿唇角。
告状告的如此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行，我知道了，不是累了吗？先休息吧，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顾景予挂断电话。
一瞬间，情绪尽敛，仿佛刚刚那个被女人闹得有些无奈的男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继续。”他淡淡道。
慕容珊珊看顾景予一眼，没忍住嘀咕，“早提醒过你宠人不能太无度……”
顾景予一挑眉，“我有问你意见？”
“我提醒你也是为她好，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四面树敌。”
“树敌怎么了？我们树得起。”
“……”
慕容珊珊无语，白了顾景予一眼。
其实顾景予自己也知道自己对莫晨晨宠的有些过分。
最近就不说了，即便之前三年，他一向也是满足她生活上的一切需求。
不过最近的调查，让他知道莫晨晨过去的经历。
那丫头跟他的时候才十八，又刚刚经历巨变。
可以说她需要重建三观，重塑自我。
过度宠溺肯定对她不好。
不然他也就不会安排慕容珊珊做她的朋友，更不会安排容妈跟在她身边了。
只不过当着外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你做你该做的事就对了，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顾景予本来不想提及，此刻倒是想警告慕容珊珊一下子，“那个姓向的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解决了问题，我怎么还听到别的一些传言？”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
慕容珊珊闻言比顾景予还不悦，“那是我准备联姻的对象，之前我就跟莫晨晨说的很清楚，结果那人开了几句无聊的玩笑，莫晨晨听着不爽，一杯水就泼到人家脸上，之前三年她不是一直挺老实的吗？现在怎么为人处世跟熊孩子一样？你说是不是你宠坏了她？哼，要不是她认错及时，我才不……”
“还知道认错，就说明她懂事。”
“……”
慕容珊珊重重吐出一口气，懒得跟顾景予再辩了。
顾景予见慕容珊珊不再开口，总结道，“总之，你作为朋友，就应该对她起到正面积极的引导作用。”
“我看还是顾总你宠溺的节制一些，比什么都强！”
“哪儿那么多废话？合同不想谈了？”
“……”
慕容珊珊无语，举手做了一个免战的手势。
“去。”顾景予对于同命令道，“让市场部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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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市场部总监来了，同时带来合同。
几人到了会客区，总监跟慕容珊珊就一些合同细节展开讨论。
顾景予只是听着，偶尔指出一些他在意的重点。
这时，于同敲门走了进来。
“老板……”
走到顾景予身侧，他低声在顾景予耳边轻声说道，“许氏的许怡然来了，说想见您……”
“不见。”
顾景予立刻冷冷拒绝。
姓许的女人他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只要知道某个男人在许家，就足够他将许家列入自己的黑名单了。
“可是……”于同并没走，犹豫着继续低声说道，“她说……她要说的话跟夫人的过往有关……”
顾景予闻言一挑眉，凌厉视线扫向于同，显然对于这个威胁很不爽。
“许怡然是许氏二小姐，不是那位的太太……”于同赶紧解释，“之前主动交代那五个女人的就是她，据说老爷子对她似乎还算欣赏。”
“……”
顾景予闻言不由沉吟了一下。
整个许氏他都没放在眼里，倒是那个男人……
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还是应该重视一下。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
慕容珊珊和市场总监同时看过来，顾景予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淡淡道，“你们继续讨论，等我回来敲定。”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
慕容珊珊看着顾景予的背影，唇角微抿，有些不悦。
更多的则是猜疑，顾景予在几乎已经谈妥细节的情形下离开，太反常了。
真的就差签个字的时间吗？
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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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
见到顾景予进来，许怡然立刻起身，笑脸相迎，“顾总，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来见我，真是万分感谢。”
跟许欣然随时刻意保持的名门淑媛形象不同，许怡然的形象气质几乎可以用接地气来形容。
天生一张笑面，明媚艳丽，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以至于年纪轻轻眼角就有些淡淡的笑纹。
只不过顾景予并没有被她的笑容打动。
坐到许怡然对面，顾景予霸道开口，“你有五分钟时间。”
“……”
许怡然略显尴尬的收起笑容，貌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在顾景予对面坐下。
“顾总，我不明白，之前许氏一直在跟顾氏市场部接洽，细节谈的都很好，顾氏却忽然丢开许氏……如果仅仅因为许氏不符合顾氏标准也就算了，可是慕容家……甚至都不在贵公司市场部考量名单里……”
“谁告诉你我选了慕容？”顾景予冷冷打断许怡然的话。
“……”
顾景予选择慕容，对顾氏上下而言都很突然。
许怡然却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情况，找上门来，顾景予听了自然不高兴。
“这……”许怡然犹豫一下，笑道，“不瞒顾总，慕容那边……我们毕竟是同行，互相对对方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于许怡然的解释，顾景予淡淡哼了一声。
这女人确实聪明，黑慕容珊珊都黑的不着痕迹。
可是，谁让许氏上了他的黑名单呢？
“我为什么丢开许氏，你真的不明白？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五分钟时间都是浪费。”
顾景予说着站起身。
“顾总！”
许怡然跟着站起身，终于露出些急切的模样，快速解释起来。
“关于莫小姐上次在我家受伤的事，真的与我们许家没有关系……事后我已经第一时间把发生的一切跟顾老爷子做了解释，就算是顾老爷子也没有迁怒许家的意思，毕竟，我已经代表许家表明立场，我们家不惜得罪那五家，也要坚定站在顾氏立场的！现在我们人都得罪了，你却……”
“许氏选择站队，顾氏就一定要接受？”顾景予眼神有些鄙夷，“我没有追究许氏，已经对你们很仁慈了！”
说完，顾景予转身就走。
“顾总！恕我冒昧问一下，您对许氏如此不待见，是不是因为苏泽？”
无奈之下，许怡然亮出底牌。
听到苏泽的名字，顾景予顿住脚步，回头，望定许怡然。
没有开口，显然是在等她下文。
莫晨晨做梦都喊着的男人名字，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他就不会来见许怡然了。
“顾总。”
许怡然并不想这么早亮出底牌，毕竟她拿不准莫晨晨在顾景予心中的地位。
之前三年，那个女人一直默默无闻。
即便这次顾氏父子出手，在她看来应该也只是为了那个损失掉的顾家子嗣。
提起苏泽本来是她的无奈之举，想不到顾景予竟真的停下了脚步。
这让许怡然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终于有了一点底气，“我也是在发生那件事以后，才从姐姐口中知道莫小姐和我姐姐姐夫之间的过往……”
许怡然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发现顾景予依旧站在原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我问了我姐姐很久，结果发现，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故事，姐姐对姐夫一往情深，当年姐夫说爱上她，她就信了……”
许怡然说着叹了口气，“我姐姐为人比较单纯，知道这次因为她的选择差点给家里惹上大祸，也是吓坏了……顾总，凭心而论，许家从没有得罪过顾氏，你之所以针对许家，应当只是为了苏泽，是吧？”
“……”
顾景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许怡然的表情却变得有些阴鸷。
许怡然冲顾景予露出初见时那种看似无害的笑容，淡定开口，“事实上，来之前，我就已经跟家父讨论过这个问题，家父明确表示，只要能让顾总出气，他完全可以壮士断腕，说服姐姐跟苏泽离婚，相信姐姐为了许氏一定能做到忍痛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