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晨被顾景予问的无语。
世上男人这么多，她怎么就撞上了一个这样的？
正面回答一下问题会死吗？
他反问，代表肯定？
“老公，你这样想不一定对哦，不相爱的人，硬是用婚姻绑在一起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相爱？”
“哈？”
“他们相爱，这才是最讽刺的。”
“相爱？那怎么还……”
“各种原因。”
“哦。”
莫晨晨打了一个哈欠，“老公，你说咱俩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公公婆婆那样啊？”
“他们相爱，你爱我吗？”
“……呵呵，我不就是假设吗……”
“这样的假设有意义吗？”
“没有……”
“那就少问。”
“聊天嘛，想到哪里聊到哪里，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我做人一向认真，你以为像你一样？”
“好好，那我不假设了……”
莫晨晨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难得跟顾景予聊这么多，感觉好像了解他不少似的。
朦胧中，她继续开口，“诶老公，我又有一个问题……”
“嗯。”
“你跟容妈谈的结果怎么样啊？”
“你关心吗？”
“我当然关心啊，你是替我去谈的不是吗？”
“那你自己在楼上睡觉？”
“……”
莫晨晨一愣，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呵啊……”她伸手轻拍嘴唇，“我困嘛……老公我又困了，我们睡觉吧……”
“莫晨晨。”
“哈？”
“你拉着我聊天，是不是就想骗我哄你睡觉？”
“我才没有！不过……老公你哄人睡觉还真有一套呢，呵呵……我真的困了……睡啦……”
“睡什么睡？你答应我的是补偿加倍！”
“老公！”
莫晨晨伸手按住顾景予不安分的手，“不要啦，累！困！我是病人刚出院！”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你还有脸说？”
“那也是病，也住院了啊！”
莫晨晨翻身，抓住顾景予双手，阻止他，“明天啦老公，你对我最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忍住的！”
说着，她探头在顾景予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老公……”
顾景予顿住，看着莫晨晨，目光深邃，“谢我什么？”
听上去实在新奇，这个丫头也会懂得感恩？
莫晨晨头窝在顾景予肩头，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谢谢你……陪我聊天，哄我睡觉……”
声音到最后已经听不见，莫晨晨就这样进入梦乡。
听着她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顾景予却完全睡不着了。
为她做了那么多，只感谢自己陪她聊天。
是真的感谢，还是哄他？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今天开始，这个丫头终于学会了感恩？
两人结婚这么久，还从没这样认真聊过天。
之前是他没兴趣，后来是她逃避。
其实顾景予很清楚，别看莫晨晨在他面前装的乖巧可爱，她是冷到骨子里的人。
曾经的经历让她无法接纳任何人，自己想改变她，任重道远。
顾景予低头仔细看着莫晨晨的眉眼。
本来就是可爱甜美的长相，一旦睡着，乖巧的模样让人心都被她萌化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能变得像正常夫妻一样了吧？
翻身仰躺，顾景予也想睡觉。
结果莫晨晨明明睡着还是跟过来，依旧攀着他。
“……”
狠狠瞪了莫晨晨一眼，顾景予心火难消，干脆坐起来，不睡了。
穿上睡衣，顾景予拿了手机和烟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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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花园。
凉亭，顾景予坐在石椅上吸烟。
烟火明灭间，他的表情明显是在思考。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高大身影走进凉亭。
顾景予挑眉看了一眼来人，没说话，继续吸烟。
来人走到石桌另一侧椅子上坐下，不客气的从顾景予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引燃。
吞吐一口，来人开口，“不是说我们只能私下会面？”
声音透着懒散，正是外表一向看上去有些不羁的罗易。
顾景予斜了他一眼，“这还不算私下？”
“……”
罗易四下里看看。
别说，这大半夜的，还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要问什么？”
“之前老爷子跟容妈说了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他们单独在书房谈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楚梦萍中间进了书房，出来的时候，表情……怎么说呢，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没准她知道。”
顾景予默默斜睨罗易，眼中的怨念铺天盖地。
楚梦萍知道又怎样，他还能去问？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啊……”
“废话不要说。”顾景予瞪了罗易一眼，“他们谈完之后呢？”
“谈完之后……感觉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尤其是老爷子，特沉重，我爸送老爷子回卧室，出来也唉声叹气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让我少管闲事。”
顾景予不再提问，默默吸烟，眉眼渐渐冷凝。
父亲留下容妈，说的内容一定跟莫晨晨有关。
本来他以为父亲应该只是让容妈注意对莫晨晨的态度。
现在看，事情貌似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有什么事能让父亲变沉重？
其次，容妈的态度转变未免太快。
顾景予到不至于因此怀疑容妈对自己撒谎，毕竟容妈身份摆在那儿，在自己和父亲之间，她一定更维护自己。
他只是信不过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最近他常常思考一个问题。
——父亲为什么要把莫晨晨送到自己身边？
要知道，当时的她还是一个刚刚洗清冤屈的嫌疑犯，且只有十八岁。
再进一步推敲，当年他到底怎么就会觉得父亲送来的人里，莫晨晨最乖巧？
认真回想起来，实在是因为其他那些个女人就没一个安分的……
“老家伙……”
顾景予嘀咕，用力捻息手里的香烟。
他对莫晨晨态度改变是一回事，知道自己着了父亲的道儿又是另一回事。
“嗯哼……”
罗易有些不安的清清嗓子，“我说……老爷子毕竟是你的亲爹……你这个……还是要注意一下态度的……”
顾景予凌厉视线看向罗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当然是你这边了……可问题你们是亲父子啊，不然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了……”
“既然站在我这边，就少说废话。”
“那你也差不多点儿……我是为了夫人当年对我的照顾，为了替夫人出气才帮你，我可不是为了对付老爷子，你真该看看自己提起老爷子时的表情，弄得我心里都没底了……”
“你不是说了他是我亲爹，你以为我能怎样？”
“你倒是不能怎样……可是老爷子那脾气多大呀，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亲爹气死了怎么办？那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你才把亲爹气死呢！”
顾景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拿起烟，头也不回走出凉亭。
“真是……”罗易在他身后嘀咕，“这脾气，不愧是亲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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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莫晨晨睡梦中睁开双眼，迷糊看向窗户。
虽然有窗帘挡着，还是可以看出太阳早已升起。
搬回来似乎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顾景予没叫她起床去公司——顾家如同监狱一样，顾景予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盯着她了。
莫晨晨伸出双手伸个懒腰，心情莫名有些舒畅。
结果懒腰刚伸到一半，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她床边响起。
“少奶奶您醒了？”
“呀！”
莫晨晨吓得伸手捂住胸口，一回头，看到容妈。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西院管家，服侍少奶奶起床、沐浴、更衣都是我的工作。”
莫晨晨闻言不由蹙眉，“我不需要人服侍，我不习惯，麻烦你出去。”
“我知道少奶奶不习惯，可您毕竟已经嫁进顾家，您不妨就适应一下，当成是融入顾家的第一步，上午要去给老爷请安，少奶奶刚刚搬回来，尽量不要去的太晚，我已经放好洗澡水了，少奶奶请起床沐浴吧。”
不得不说，容妈的态度比昨天好太多了。
昨天她的话貌似无法反驳，态度上却明显透露出对莫晨晨的诸多不满。
莫晨晨感觉到容妈的变化，越发觉得她难以反驳。
就见容妈拿了一套睡衣放在莫晨晨身边，“少奶奶先去沐浴吧，我打扫一下房间，等下服侍少奶奶下楼。”
说完，容妈就自顾忙碌起来。
莫晨晨看着容妈的背影，心里感觉怪怪的，却又无从开口。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有什么理由无理取闹？
于是，莫晨晨稀里糊涂套上睡衣，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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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巨大的按摩浴缸已经放好了水。
水温略热，莫晨晨坐进浴缸的一瞬间，不由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对于她这种劳累过度浑身酸痛的人而言，能泡个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
尤其是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精油味道以后，她感觉更加身心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