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景予问莫晨晨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她的心理，想问清楚一些，免得以后再把她惹哭。
然而莫晨晨闻言却不由又想起了之前的三年。
原来从刚结婚开始，顾景予就已经对她很好了，而她却一直都把他当成控制狂来抱怨。
想想她曾经对顾景予说过多少过分的话啊，甚至一次次骂顾景予明知道自己过往还不肯放手就是有病……
如果不是刚刚那一刻的感觉，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其实顾景予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带给她安全感了。
她各种自暴自弃，折磨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顾景予，她的生活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顾景予眼看着莫晨晨眼圈再度泛红，一副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赶紧说道，“哎老婆你别哭了，我不问了。”
没办法，男人永远理解不了女人的泪点，更不要说是一个怀孕女人的泪点了。
一向高冷的顾景予今天真的是彻底折在这里了，毛头小子一样赶紧又帮莫晨晨擦脸。
“我这还没哭呢！你都给我擦疼了！”莫晨晨版狂躁小猫上线了。
“那不擦了，别哭了啊……”
莫晨晨咬咬唇，男人这副样子让她心酸到发胀，一腔情绪怎么也收不住。
然而她又不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太沉重了，她担心顾景予一激动再跟她抱头痛哭。
权衡再三，莫晨晨找了一个自认为无害的理由，爆发了，“我要当妈妈了，就不能任性了是吧？”
“什么？？”
顾景予惊呆了，表情如同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了。
“不是你说的吗？我都要当妈妈了，以后就不能再任性了……”
莫晨晨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反正她就是想要爆发，理由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以前总嫌弃我不懂事，总是管着我，不是骂我就是打我……这才好了几天啊，我就要当妈妈了，我就不能任性了……那我以后还不得像容妈一样啊？那还有什么意思……这日子……没指望了……呜呜呜……”
“……”
顾景予傻眼了。
他从八岁开始就已经学会隐藏情绪，为了母亲强迫自己表现出成熟稳重，二十多年练就的城府此刻在莫晨晨面前全部土崩瓦解。
关键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完全不理解莫晨晨的逻辑。
要当妈妈的人，不能任性，这话有错吗？
这就是他现在想问的话，不过看莫晨晨哭的那么伤心，他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
心里甚至升起一丝疑虑——也许，真的错了？
也许只有他自己觉得这话没问题，别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错误？
“老婆……”顾景予无奈的揽着莫晨晨，继续帮她擦眼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我没说你不能任性……我是说你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任性，特定时期，没别的意思……你不一直挺任性的吗，我也没说什么啊……”
一句话，让莫晨晨直接忘了哭，坐起身体看向顾景予，“你一直都嫌弃我任性？”
“什么？”顾景予懵了，“我没说啊，你怎么……”
“你怎么没说？你说我一直任性你都没说什么，我问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顾景予脑中某跟弦紧绷了起来，大概每个男人天生都有求生欲吧，“你任性挺好，挺可爱的，我就……喜欢你任性。”
“……”
莫晨晨双眼微眯，审视的看着顾景予。
“真的，任性真的没什么不好，我就愿意宠着你，让你任性。”
顾景予话说的一气呵成，半点没有犹豫，至少这一瞬间还是挺有点霸总的果决的。
莫晨晨唇角微抿，用力一收，差点露出的笑容被她收了起来。
自己抢过纸巾默默擦眼泪，时不时斜顾景予一眼，小声嘀咕着抱怨，“既然喜欢我任性，那你还说我以后都不能任性了，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你以后不能任性，我是说你要当妈妈……就是现在，慕容九不是说你情况不稳定吗，你至少要等情况稳定以后再任性，你说是不是？”
莫晨晨擦泪的手顿住，“情况稳定就可以了？”
“嗯。”
“那到时候你就不派人监视我，不盯着我吃喝，不困着我不许我动了？”
“这个要听医生的。”
“如果医生允许呢？反正我看别的孕妇生活都挺正常的……以前你那个秘书珍妮，怀孕七八个月了还工作呢！”
珍妮是顾景予最早的秘书之一，唯一跟莫晨晨没什么冲突的秘书，已经被调到别的部门了。
“工作肯定不行。”
顾景予几乎立刻就给出否定答案，不过抢在莫晨晨委屈之前又赶紧给予注解，“但是你无聊的话可以来公司找我，我那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等孩子出生以后，你想工作可以回来。”
“……”
莫晨晨不哭了，看看顾景予，低头想了一会儿，一看就是在认真考虑他的这一番话。
看上去前景似乎还不错……
“那我就是可以出门了？你不会一直关着我，关九个月吧？”
“怎么可能……”顾景予犹豫一瞬，考虑到莫晨晨的情况，加了两个条件，“前提是医生说你情况稳定，还有必须有人陪同。”
“哦……”莫晨晨声音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也觉得顾景予说的还可以接受，“那吃东西呢？我跟你说刚刚容妈盯着我吃，我说吃不下她还演戏骗我，都把我吃撑了……再这样下去我还不被吃成一个大胖子啊……”
告状什么的，莫晨晨根本毫无压力，身边这些牛人都统一战线了，她要是再不撕开一个口子，自己就真的只能养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