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视线相撞，看到儿子冰山脸上线，老爷子一瞬间觉得有些心塞，“让你坐没听到？你那什么表情？怎么？打你你不服？”
顾景予面无表情打量父亲，眼中嘲讽一闪而过，“我说服了，您能满意？”
“……”
老爷子被顶的又是一阵心塞。
是啊，他顾振南的儿子，挨了一鞭子就服了，他能满意？
“少抬杠！”老爷子干脆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还想跟我装糊涂？我问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打架？”
“问我干嘛？您不是调查一天，查的很清楚吗？”
“……”
老爷子被顾景予顶的脑子“嗡”了一声，唇角抽搐一下。
亲生的，独苗……
心中默念，老爷子深吸几口气，努力缓了缓才开口。
结果一开口，情绪又带出来了，“你意思是我冤枉了你？既然觉得冤枉，你怎么不跟我解释？你心里把我爹了吗？”
顾景予一秒钟都没犹豫，直接顶回去，“您听别人挑拨几句，直接就定了我的罪，您把我当儿子了吗？”
“那叫挑拨吗？你们打架打的人尽皆知，大家众口一词……”
“我明明让容妈下了封口令，哪里来的人尽皆知？”
“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你下什么封口令？”
“我已经下了封口令，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说的是挑拨的事，您最好不要转移话题。”
“你……”
顾老爷子脸色变得铁青，听出儿子这说的是楚梦萍了，“是我让你楚姨管理内宅的，她知道这些有什么问题？她告诉我就更没问题了！”
“她不是我楚姨。”顾景予冷冷指出这一点，继而问道，“管理内宅，包括安插人手监视我？”
“这叫什么监视？同一屋檐下，她身为一个管理者不该了解发生的事吗？她知道了告诉我，那是她的本分！你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再说你如果觉得委屈，完全可以跟我解释，事实却是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打架！”
“呵……”顾景予一声冷笑，“上岗上线……”
顾景予低声重复，满脸讥讽。
莫晨晨让他好好跟父亲谈，结果不过如此。
挑眉看向父亲，顾景予视线定格，眸中冷嘲更浓，“也难怪父亲会这么想……安插眼线，本来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不是吗？”
“你……”
老爷子眉心一下拧的紧紧的，眼中光芒大盛。
“哼。”顾景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表情变得更加嘲讽，“怎么？父亲该不会以为能瞒我一辈子吧？我知道了莫晨晨的身份……”
顾景予盯着父亲，脸上表情尽敛，眸光倏而变冷，“这就是我们吵架的原因，我为了这个理由打她，父亲觉得够充分吗？”
“顾景予！”老爷子用力顿了顿拐杖，额上青筋暴起，“你、你怎么敢……”
“一个为了钱接近我的女人，一个跟我同床共枕三年却一直在出卖我的女人，我打她，有错吗？”顾景予咬着牙说出这些话。
明明说出的不是事实，他心底却莫名有种报复的痛快G觉。
“是我让她到你身边的！就凭她那点胆子，她能出卖你什么？你有想法不来找我，拿女人出气算什么男人！”
“先出了气再说吧，反正我在父亲眼里就没算过男人。”
“你……”
老爷子急怒攻心，终于又一次伸手捂住胸口。
顾景予用力紧抿唇角，终于想起莫晨晨对他说老爷子身体不好的话来了。
眼见父亲颤抖着手从衣袋里拿出药来吞服，他的眼神到底闪烁了一下。
然而让他主动开口解释或认错是不可能了，他只是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
顾老爷子吞下药以后，深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静。
抬头就见儿子头微垂，视线盯着面前地板，虽然看不到表情，整个人却给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老爷子一生阅人无数，见到儿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是故意气他的。
“顾景予，气死老子，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
顾景予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忍住没接话茬，复又低头。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儿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言，可我们毕竟是父子，父子之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我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有什么话，完全可以跟我开诚布公的谈。”
难得儿子没有顶嘴，顾老爷子也苦口婆心一把。
结果等了半天，顾景予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
老爷子有些不悦了，蹙眉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顾景予抬头，迎上父亲满怀期待的眼神，“有。”
“你说。”
老爷子大手一挥，表情看上去十分大度。
他忽然有种感觉，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终于要缓解了。
“我妈当年为什么带我离家出走？”
“……”
顾老爷子脸上表情瞬间凝结了。
见他迟迟不回答，顾景予又丢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坚持维护楚梦萍？”
“……”
“当年为什么选择莫晨晨接近我？”
“……”
接连三个问题，顾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一个都不想回答。
“父亲说开诚布公。”顾景予眉峰挑起，眼底一片冰冷，“我以为是相互的。”
“……”
老爷子盯着儿子，没开口。
顾景予面露讥讽，也不再开口。
书房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叩叩叩……”
恰在这时房门被倾向。
罗管家推门而入，神色有些焦急，“老爷，少爷，东院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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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
楚梦萍疯狂喊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有护卫闻声而来。
她自信罗易的手下听到动静一定会来帮自己，此刻没人来，她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莫晨晨事先支走了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