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容妈早听说她受委屈，一开始没敢询问她，这时给她端来一杯果汁，“您喝点果汁，消消气。”
莫晨晨狠出一口气，接过果汁，指尖刚触碰到杯子，眉心就蹙了起来，“热的？”
语气充满埋怨，还有些淡淡的撒娇意味。
容妈有些无奈，“少奶奶，你的胃刚刚好，饮食上一定要注意，少爷特意交代过……”
“不喝。”莫晨晨随手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嫌恶的盯着杯里暗绿色液体。
“大夏天的谁会把猕猴桃汁加热喝？明明我的胃已经好了……哼，看着都酸倒牙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一样，看我舒服了你们就不舒服！。”
“应该不会很酸，我加了些糖。”容妈声音中莫名带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想想其实也很正常，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容妈也不得不承认，少奶奶身上就是有种让人想宠她的特质。
“真的？”莫晨晨听到果汁里加了糖，眼神立刻亮了，挑眉看过来。
“嗯，少奶奶尝尝看。”
莫晨晨终于端起杯子，小小尝了一口，品品滋味。
“糖放的太少了……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喝点吧。”她一边嘀咕，一边喝了大半杯下去。
放下杯子，莫晨晨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怒气消散，让她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一思考，就发现有问题。
楚梦萍当了一辈子二夫人，哪怕自己的婆婆过世她都没能嫁进顾家的门。
按常理说，老爷子对她应该就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平常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也印证了这一点，所以莫晨晨才会毫不犹豫借着赔偿把事情搞大。
结果事情却弄成这个样子……
老爷子对楚梦萍的态度也太古怪了！
“容妈我问你，老爷子对楚梦萍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看不上那个女人，让她当了一辈子二夫人，可是为什么每次关键时刻又都会护着她？”
“这……”
莫晨晨没注意容妈为难的脸色，紧接着又问道，“大家不是都说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吗？我记得景予说当年父亲当着母亲的面带走楚梦萍，弄得母亲很伤心，这也解释不通啊……容妈，景予上次说的不是很清楚，你经历过，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
上一次顾景予主动跟她讲起过往，莫晨晨躲着不想听。
想不到过了几天，她就主动缠着容妈问起这件事了。
“少奶奶……”
容妈很为难，毕竟事关老爷和逝去的夫人，她不好开口。
“容妈你就给我讲讲吧，我今天在楚梦萍面前吃了一个大亏，这个仇必须报回来！我必须做到知己知彼，不然怎么对付她？”
怕容妈不答应，莫晨晨跟着有补充了一句，“我这样做也是替婆婆和景予出气，所以容妈你必须告诉我。”
容妈心里对楚梦萍的恨意跟莫晨晨相比只多不少。
两人这些天一起对付楚梦萍，互相也有了默契和信任。
闻言，容妈只犹豫了一瞬，就叹口气说道，“老爷和夫人感情确实是很好的，是那种……生死不渝的感情。”
“都生死不渝了，他们两人为什么分开，就为了楚梦萍？”
“这倒不是，夫人之所以离开老爷子，主要还是因为一些……做人的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比出轨还严重的原则吗？”
莫晨晨隐约记得顾景予对自己说起母亲离开父亲貌似是为了什么原则。
只是当时她听的一点都不走心，此刻听起来还是觉得很奇怪。
“……也没什么，就是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夫人和老爷之间产生了分歧。”
“所以是母亲离开父亲？楚梦萍趁虚而入？可是母亲不会看不出这个女人的伎俩吧？真的因为她的介入就跟父亲反目？父亲当年表现的对楚梦萍很好吗？”
“一开始不是的。”
容妈其实对当年的事情也十分介怀，听莫晨晨问，跟着讲起来。
“楚梦萍第一次来找夫人，夫人打了她，老爷子找来以后，让人带走楚梦萍，态度很强硬，看着不像是维护她，只是她被带走以后，夫人和老爷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吵得很凶。”
“后来……”容妈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讲到，“过了一段时间，楚梦萍再度上门，那次夫人和她两个人单独见的面，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老爷子来的时候，再次让人带走楚梦萍，表现的对她就很维护了……夫人……很伤心。”
“也就是说，在这一段时间里，老爷子跟楚梦萍感情升温了？”
莫晨晨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紧接着却又质疑，“可是这也还是说不通啊，既然有感情，老爷子这些年对楚梦萍不假辞色又是为什么？”
“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想不通，这么多年来，老爷说不上对她多好，对她的维护却是真的……我想，这应该也是少爷最不甘心的地方……”
不然少爷当年不会一回家就对楚梦萍大打出手了，而出手的结果，老爷依旧是选择了护着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容妈心里不由有些难过，不期然想起当年老爷子维护带走楚梦萍，夫人一个人在客厅落寞发呆时的模样。
她永远也忘不了少爷去安慰夫人时，夫人脸上露出的那个笑容……
也是那一天晚上，少爷睡着以后，夫人独自在吧台喝酒。
她去劝夫人不要再喝，听到夫人问她，“阿容啊……你说我当初的选择，对吗？”
容妈还记得自己听到夫人说这话时心里的震惊。
她照顾夫人那么多年，最了解夫人的性格。
夫人从小到大对人对事都热烈坚定而执着，从没听她质疑过自己的选择。
“小姐……您别难过了，那个楚梦萍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您愿意回到先生身边，一定能……”
“回不去了。”
夫人打断她的话，轻轻捻动手中的一枚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