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晨说着想挂断电话。
“晨晨！”苏泽喊了一声。
声音中的急切，让莫晨晨手不由自主顿了顿。
苏泽似乎知道她想挂电话，接下来的话没有一丝犹豫，冲口而出，“你还记得我们的许愿瓶吗……”
“苏泽！”莫晨晨一声惊呼打断他。
显然苏泽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莫晨晨接下来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了，“你……你怎么敢！”
牙齿不住打战，莫晨晨伸手捂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晨晨，原谅我……我只是希望，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压抑不住的呼声溢出唇畔，莫晨晨猛地用力挂断手机。
“嗡嗡嗡……”
几乎就在她挂断的同时，电话再度响起，这一次莫晨晨直接按了关机键。
手机安静了，然而这还不算，莫晨晨紧接着将手机丢在地上，用力的踩了两脚才算出气。
终于冷静下来，莫晨晨游魂一样走到床边，转身，一下子栽倒在大床上。
双眼空洞的看向天花板，脑中纷纷乱乱，最后只剩下一个疑问。
苏泽，他怎么敢……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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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泽哥，你说好好的情侣干嘛要互相猜疑，然后吵架呢？总是这样，多深的感情都吵没了吧？”
夏日午后，大学校园，花园一角，长椅上，莫晨晨躺在苏泽腿上，忽然开口问道。
之前他们刚刚吵完架，苏泽刚刚把她哄好。
心情大好的莫晨晨，问出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苏泽伸手帮她理理乱了的发丝，淡淡道，“我没猜疑，我也没吵啊……”
“什么意思？我猜疑？我吵？你跟我找后账是吧？”
莫晨晨坐起来，瞪着苏泽，生气质问。
“我没有……”
“嫌我猜疑你别那么受欢迎啊，都快成大众情人了你！”
“你不是也挺受欢迎的吗？”
“哈，还说不猜疑，看看，吃醋了吧！”
苏泽脸上露出有些宠溺的笑容，“是会吃醋，但是我不会猜疑你，永远不会。”
莫晨晨：“……”
对比之下，自己好像很没品啊。
“好啦，是我无理取闹行了吧！”她赌气再一次躺到苏泽的腿上，“我就是觉得……”
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
“觉得什么？”
“……担心，我总是这样，有一天你烦了，就该不要我了。”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无理取闹啊。”
“随你闹，我会道歉哄你，等你气消，我们就好了。”
“说的轻巧。”
莫晨晨白了苏泽一眼，“我真生气了哪还管你道歉不道歉？我气头上自己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你又不是泥人，万一有一天……”
“晨晨。”苏泽握住她的手，郑重说道，“不会的，我不会。”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莫晨晨难得伤感一回，“又不是拍电视剧，肯定会有HE，现实中你看那些演电视剧的，有多少感情破灭的？他们的一开始一定也是美好的，可是美好不代表永恒的延续。”
“那我们就想办法记住曾经的美好，一直不忘。”
“说的就是这个啊……我只怕我一生气一猜疑，全忘了。”
“那我就提醒你。”
苏泽手轻抚上她的面颊，“我们定暗号，以后我跟你道歉，只要一提你就能记起曾经的美好，你就不生气了，好吧？”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莫晨晨眼睛瞬间亮了，“那我们定什么暗号？”
“就提……我们的许愿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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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哥哥……你为什么回来？”
画面切换，更早的时候，孤儿院，莫晨晨拉着苏泽，泣不成声。
那时他们才七八岁的样子，苏泽被人领养，她难过了三天。
很快苏泽因为跟人打架被送回来了，她嚎啕大哭。
她知道苏泽为什么回来，院长说他听话乖巧，品学兼优，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苏泽回来只是因为她，因为他走的那天，她抱着他哭。
他说“别哭，我会回来的”。
那时莫晨晨以为他的意思是他会回来看她而已……
“别哭，我不是说了会回来吗？”顶着满脸伤痕，苏泽揉揉她的头发，“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要守着晨晨长大哪。”
“可是我听说那家是很好的家庭，你不该回来，这样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会幸福……”
孤儿总是早熟，莫晨晨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泽哥哥你回去，回去道歉，你这么乖，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晨晨，如果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幸福，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莫晨晨闻言哇的一声再度大哭出声，“那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没人会领养我的……”
跟苏泽比，莫晨晨从小就是个顽劣的小孩，恶名在外。
有好心人来领养儿童的时候，院长都会让她在自己办公室里吃好吃的，大概是怕她影响孤儿院形象。
“那我们就都不走了，没人领养，等我长大打工赚钱养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幸福。”
“啊？”
莫晨晨能听懂苏泽说的每一个字，连在一起的意思她就不太明白了。
包括苏泽自己，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出的是怎样一个承诺。
莫晨晨默默想了想，忽然觉得苏泽给出的提议貌似很好啊。
只是……
“我们……能行吗？没有大人帮忙，就我们自己？”
“嗯，就我们自己。”
“感觉很难的样子……”
“那我们许愿吧，就用上次你送给我的许愿瓶，你不是说只要用它许愿就一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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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
莫晨晨依旧仰面躺在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所以，原来她都还记得啊……
他一提醒，她就全都想起来了。
只是……他怎么敢！
莫晨晨用力一捏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双手聚拢，接满冷水，用力泼到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