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公交车进站,刘星昂刚要上车,却见张萌萌一用力又将他给拉了回来,旋即这个可爱的姑娘将他紧紧环抱,脑袋则埋在胸口温存了好一会,直到司机催促这才放手。
感受着胸前的余温,刘星昂作为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一丝心动是不可能的,但理智却在不停提醒,自己的生活尚且一团糟,就不要祸害别人了。
回到出租屋,刘星昂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见到王大胆一眼放光的凑了过来:“刘星昂你猜我在那个华英俊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宝贝!”
说着一段投影出现在了刘星昂的面前,里面是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不堪入目的画面与声音,比之那些岛国文艺片似乎也没差多少。
只见刘星昂看着那副画面目不转睛,但他的双眼中却尽是惊愕之色……
次日一早刘星昂背上背包,穿了一身干练的衣服这才出门,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搭上去六京城市大学的公交车,而是在人民路上转了一圈。
校门口张萌萌已然在老位置等着:“星昂哥你怎么来这么晚,咱们快进去吧,柳媚他们已经到了。”
走到中央厨房此时已经是十点多,有些灶上可见学生在;联系颠勺,或者刀工,可一眼望去偌大的中央厨房中,最热闹的还是陈三宝所在的这一角。
“同学你想在离开学校时有明确的人生方向吗,你想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吗!”
眼看着昨天那名干瘦的学生又拿着一叠传单过来,刘星昂不禁摆手:“昨天我们已经拿了你的传单。”
那名干瘦男同学见状不禁叹了口气:“您不耐的语气告诉我,那张传单您并没看,假如没有丢还希望您回头能瞧上一眼,也不枉这两毛钱的印刷和我季从良的一番口舌。”
刘星昂闻言眉头一挑,不禁多看了这家伙两眼,想着他母亲哭诉孩子花钱如流水,如此看来却不是个只顾花钱的穷志孩子。
不动声色的许诺会好好看看那份传单,刘星昂径直走向了人群。
“怎么就你们两个呀,那个弄坏我手表的女人呢,该不会是心虚溜了吧!”隔着人群刘星昂便听到那所谓阴邪的语调是什么样。
走入其中只见一个五短身,顶着大脑袋的家伙正趾高气昂,一身的行头刘星昂虽然看不懂但也能看得出很高级,但是相比于华英俊的行为,这个看起来就像伙夫的家伙着实有些迷惑性。
这种气质就像是阳春三月碧波荡漾的清溪中忽然出现的狗屎一般,让人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可一但发现了却会恶心的从溪水里跳起来。
“华英俊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那么多人都看见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听见华英俊瞎诌,张萌萌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张萌萌气呼呼的模样,华英俊眼神不由一亮,那股子猥琐劲即便周围的人也感受的一清二楚。
华英俊明显脸皮及厚,面对张萌萌的指责他反而开心的笑了,或者说他享受的便是与美女斗嘴的乐趣。
“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由得你们瞎编乱造,但我这块价值十五万的卡地亚手表进水可是实打实的!”
张萌萌还想争辩,却被刘星昂拉住了,他一边褪去外衣,一边系上围裙:“别和这种人费口舌争论,举行这场比赛就是为了有个结果,况且面由心生,谁好谁坏大家都不是瞎子。”
听着刘星昂的讽刺,在场的人不禁轰然大笑。
“谁TM敢笑,都给我闭嘴!”似乎是被触及痛处华英俊愤怒的咆哮着。
旋即他转头看向刘星昂,那眼中的恶意则愈加浓重:“你也是哪一届的,把名字报上来,今天我把话撂这,过不了暑假老子就要把你整残!”
“哟,华英雄的儿子好大火气,今天在场的学生要是哪个有闪失,我拿你试问!”
人群分开,只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白胡子老头带着两名中年人走入其中。
见到老头包括华英俊在内,都赶忙齐声道:“罗校长好!”
也只有刘星昂这个外人,还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见此张萌萌小声解释:“这位叫罗添是六京城市大学的校长,也是烹饪学院的院长,好像罗校长还有个外号叫……”
刘星昂闻言面带敬仰,接过话道:“罗三绝,传说据闻刀功,火功登峰造极为两绝,却是不知道这第三绝是什么。”
“这次比赛由我,刀工部的辛久八老师以及白案孙一棍老师担当评委,比赛双方至多带副手一名,现在开始!”
罗添一把胡子,穿着老式的黑色布鞋,行事雷厉风行,刚才还乱糟糟的场面在他一句话下顿时安静。
华英俊见状只用口型示意刘星昂等着瞧,这便转身去了灶台。
此时稍微年长一些的辛久八老师走过来询问:“报一下你们这次要做的三道菜,一但确定中途不许更改!”
“我们这次的三道菜分别是组庵豆腐,翠珠鱼花,干炒河粉。”
这边陈三宝在报菜,刘星昂已经动起来了,干贝火腿只留少许切丝,余下的则统统切块,母鸡将鸡油取出与猪脚排骨一同用凉水浸泡拔去血气。
此时只听华英俊那边也在报菜了“……组庵鱼翅,文思豆腐,干炒河粉。”
闻言刘星昂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往那边多看了两眼,不过尽是疑惑之色。
陈三宝不明其意思,还以为刘星昂紧张,所以出声安慰:“别紧张,尽量将菜完成不要出什么大的错误,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此时听了两边报的菜名,那群围观的同学也是议论纷纷。
“这文思豆腐可是淮扬菜中刀工的代表,华英俊敢在罗三绝和辛久八老师面前耍刀工,这不是找死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华英俊虽然为人可憎,但家里厨艺传承三代,他从小就学习烹饪,加之又是注重厨师功力的粤菜,恐怕不会太差!”
不过罗添似乎对于那两道组庵菜更感兴趣:“小小年纪就敢碰组庵菜,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出个什么玩意,坐下来等吧,这两道菜可慢着呢!”
一旁围观的学生听到了,相互问询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一名胆子大的对校长询问:“罗校长这组庵菜是什么菜系,怎么我们都没听过?”
罗添对于好问的学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这组庵菜笼统说就是不辣的湘菜!”
“组庵菜起于民国年间,时任两广总督是位湘人,喜爱美食,恰巧家中有两名大厨,一位擅长老湘菜,一位擅长淮扬菜,于是这位总督突发奇想,结合湘菜的浓烈和淮扬菜的清淡,创出了全新的湘菜烹饪手法,因为总督字号组庵,所以得名组庵菜,也因其官职显赫被叫做官家菜,讲究使用昂贵的上等食材,其烹饪工艺及其复杂,对厨师个方案的要求也都很高,综合难度远比文思豆腐要难得多。”
能被罗添这么说,在场的学生顿时明白了这菜的烹饪难度,再看华英俊时,脸上的惊骇之色更浓,做得好不好放在一边,敢在三位老师面前做这道菜,那至少也得有些把握才行,细思极恐呀。
至于刘星昂的组庵豆腐,大家却压根没当回事,听名字也知道,一道豆腐怎么可能和复杂高贵的鱼翅烹饪相比较呢。
相比刘星昂慢斯条理的准备工作,陈三宝对于那条草鱼的处理要更吸引眼球些。
只见他竖横两道一块鱼柳便被完整的取了下来,接着鱼肉向上左右斜切,每一刀都下的又快又狠,在外人看来,那鱼柳如此切法恐怕早就成了一堆菱形小块。
可当陈三宝提起鱼柳在空中轻轻一抖时,众人这才发现那鱼肉虽然已变出漂亮的菱形花纹,但鱼皮相连却是未见一丝破损。
“好漂亮的剞花刀,鱼皮富有韧性不假,但若不小心切破鱼皮,哪怕是个细微的伤口,也会在这一抖之间被迅速撕扯扩大!”这番赞叹出自辛久八老师,作为刀工老师他对其中门道看的最为透彻,也是借机向在场的学生做个教学。
似乎是不服气,此刻华英俊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块内酯豆腐,这便快而稳的切了起来,菜刀所过之处豆腐似乎还是原样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倒是他一边切豆腐,一边往豆腐上洒水的行为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罗添见此干脆一问:“我考考你们,这华英俊为什么要给豆腐上洒水?”
“难道是切得太慢,怕豆腐干了?”
“我猜是怕豆腐粘在砧板上!”
“你们仔细看,那个华英俊其实是将水撒在刀上的,我猜或许是怕豆腐粘刀!”
罗添闻言点了点头,不由多看了这名学生一眼:“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罗校长我叫季从良是酒店管理系的!”
一听还是个外行,在场的烹饪系学生都有些颜面挂不住,不禁小声嚷嚷着瞎猫碰见死耗子。
此时刘星昂已经将母鸡,猪脚,排骨拔祛血色切成大块。
北豆腐也被他一点点磨成了糊,为了获取细腻的口感,他磨的很仔细也很慢。
相比之下华英俊那个默默处理鱼翅的帮厨却显得要快很多,只见他不时将装在沙兜里的鱼翅从锅里拿进拿出,每一次出锅那鱼翅的颜色便会发生一些变化,逐渐变得金黄透亮。
“你看看华英俊那个帮厨,干起活来一板一眼,一看就是大厨,相比之下陈三宝带着这个就差劲多了。”
“对呀对呀,华英俊的豆腐丝都快切完了,那家伙却和一块豆腐交了这么半天劲。”
此时华英俊的文思豆腐已然切完,只见他用刀身轻轻一铲,那一团烂果冻一般的豆腐便被泡在了清水中,到了这一步文思豆腐是否成功已经能看出端倪,随着筷子的缓缓拨动,原本黏成一坨的豆腐丝逐渐分散漂浮在清水之中,当中豆腐根根细如长发,宛若一条条游荡在湖中的白蛇透着几分灵性。
早就有好奇的同学凑了过去,看到这一幕,不禁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