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吕布?”
曹操愣了一愣,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刚想说甚么,便见荀谌噗嗤一笑,笑道:“别人若说活捉吕布,友若肯定不信,但由军师嘴中说要活捉吕布,友若反而信了……主公,你也适时地考虑一下这种情况啊?——如果吕布向主公您投诚的话。”
张大了嘴巴,曹操呆了一呆,又是惊喜又是忌惮,一时当真没法做出选择了——武将们面面相觑,对这种可能性亦感到意外!清了清喉咙,夏侯惇板了一张脸,忍不住地泼了一盆冷水,哼道:
“两位先生,莫要夸大其词啊!现在,连吕军还未打败,怎就考虑甚么吕布投诚的问题?——即使主公考虑了,依某看来,那吕布也不会轻易地松口罢?”
夏侯惇实在想像不出,一员堂堂猛将,竟会开口说他要投靠主公曹操……?打个激灵,夏侯惇没法想象那种画面。
——画面太美,夏侯惇他不敢去想!
诸葛亮和荀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
枣祗道:“不管吕布结局如何,总之现在他再怎么挑衅,咱们都不要去应战——真要打起来,可是咱们吃亏。祗还想着,要是保留吕布的兵力,更能加速他们粮草的消耗。”
荀谌道:“他们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相信他们很快就地辙了。”
一旦吕军辙退,无论他们往哪一方向逃窜,都会遭到伏击!眸光一闪,诸葛亮亦道:“主公,再去通知诸位将军们,要求他们这几日必备提高警惕,不准放走吕军。”
“军师放心,老夫记下了。”想到即将战胜吕军,曹操大喜,嘴巴都合不拢。
然而,诸葛亮他们再是估量吕军何时会断粮,亦不会料到吕军竟能坚持半个月多!
十九天之后。
兖州定陶,吕军主帐。
马肉的味道很香,吕布却吃出不来味道。放下肉汤,吕布紧皱两眉,神情阴郁:一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他徒劳无功的情景,就没了心情吃饭——话说……低头瞥了一瞥战马肉汤,吕布心想:
又有两千多匹战马被当作备粮吃了。
揉了一揉额头,吕布心烦非常:尽管他让士兵将老马宰杀,可是军中战马皆是精心挑选,都没多少匹老马——眼下,吃一匹良马,吕布就心疼,他再次地感受到了:骑兵造价真贵啊!真的不好培养啊!
可是,军中无粮了。
这事,说来话长——
十九天以前,吕布紧打慢敲地,再三地提醒众军要节省粮食,节省粮食,可惜他们仍旧只坚持了两天——两天以后,派去陈留的亲兵们杳无信息,吕布咬了咬牙,又派了一支!
为了解决缺粮,吕布后又派人去抢民粮,苦苦地维持了五天……并且,第二支亲兵队亦是一去不复返!当他还想再派第三支亲兵队的时候,李儒悄然出声,提醒他陈留那里或许发生了叛变。
手握成拳,吕布不敢相信陈宫会背叛于他,不理李儒,犹不死心,还想派遣第四支亲兵队,但却没能派得出——这几日,吕布默认麾下兵卒强抢民粮这一做法,引起了定陶民怨!
要不是吕兵的军心仍是向着吕布,吕布大概早被定陶城平民们的唾沫给淹死了。
并且,吕布的名声以及吕军的威望,亦被一场又一场的抢粮行为,破坏得彻彻底底——如今,只要是定陶城平民们,无一不对吕布和吕军恨之入骨……为了活下去,定陶城平民们只好挖草根、吃树皮,而吕军看见定陶城平民们的确无粮,亦也没法掠夺定陶城平民们,只得退让一步,吃起了战马。
尔后,为了摆脱困境,吕布居然还派遣使者去任城,向曹操讨要粮草——吕布的说辞也令人发笑:说甚么「本侯是替定陶城平民们讨要粮草,而非为了自己」云云,直把曹操逗笑了。
……自然地,这种可笑的言辞被曹操给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于是,吕布大怒,又带大军前往任城的城外,妄想与曹操决一死战!可是,曹军免战,曹操就是不出战!
吕布卯上了曹操,非要与他一战——紧接着,余下的日子里,吕布率领轻骑兵,天天都来任城晃悠一圈。而曹军,亦目不斜视,做到了彻底地无视。
吕军没法攻城,只得返回定陶。
——吕布看不见的角落里,曹操与众人悠闲地畅谈人生,甚至把「吕布今天有没有来攻城」当作赌注,当成笑料。
这时,没有谋士辅佐的吕布就像拔了牙齿的老虎,爪子再是利锋,亦没法再一口地咬死对方。
而在吕布眼里,他感觉自己空有武艺,却像没头没脑的苍蝇一般,被人驱赶着行动。
又如傀儡,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丝线束缚了他:让他向西,他就得向西;让他向东,他就只能向东——有劲使不出的感觉太糟糕了!直至吕军真要山穷水尽之际,吕布终于想起他还有李儒这一谋士,不得不厚颜地召见了李儒,向他请教脱困的办法。
面对吕布,李儒只想叹气:该说他颇为先见之明,只是佯作投靠吕布,却并未把他视作真心可以辅佐的主公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最初他说的,吕布听得左耳进、右耳出,这会子四周楚歌,倒却想起他的好来了,但这又有甚么用呢?
先机已失,再想转败为胜,简直难上加难。
扶了扶额,李儒拱了拱手,说出了吕布最不想听到的建议——李儒说:“事已既此,主公最好早点考虑该如何辙离定陶城罢。”
——辙离?果然要走这一步么?!
皱了皱眉头,吕布十分不满:这与他想像当中有所不同。
昔日吕布想过他会离开定陶城的情景——那绝对不是逃命,而是带着大量物资回到河内,与河内的张扬太守相互地扶助,更谋今后的发展之路,哪知……
“没有别的法子么?”吕布很不甘心地问。
李儒听罢,没法直视吕布:还别的法子——依旧李儒他的看法,恐怕吕布逃出定陶城都困难!
曹操摆明了要围困吕布。
李儒敢打赌:定陶城四周已然设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