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常常做噩梦,总会梦到先夫人来找我,我好怕啊!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敢在府里待了!若夫人体谅,每天便许我告老还乡吧!”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当初可是你跟我一起把那女人给害死的,要是她来寻仇,你必须同我一起!”
主仆俩人争论了许久才结束。
夜半的时候,我正抱着听筒睡觉,突然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继母一声惊叫,随即便是她一连串的梦语:“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你死了就死了,还回来干什么?你要找就去找容妈去,是他害死了你……”
我不由冷笑,看来她终于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了。
第2天继母和容妈便开始整天都待在新建好的祠堂里,诵经念佛,还请了法师到家里来赶鬼。
傍晚时分继母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在她准备更衣就寝时,房间内的灯火突然灭了,窗户突然全部被关上。
继母看到屋内有漂浮不断的影子,还听到幽幽的冷风在房间内响起,不由得惊恐万分,声音颤抖:“杨婉容……是、是你吗?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设计陷害你,不该让你在柴房里被关的时候还把你逼死,我该死,求你放了我……”
那幽灵般的身影越发逼近继母,继母吓得肝胆俱裂,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婉容,我知道错了,你在地下好生安息,别来找我啊……还有,还有你女儿,我也不敢再害她了,我会好好对她,好不好?啊?求你快走……快走……”
“好狠毒的妇人啊,你先睁大眼睛瞧瞧我是谁!”随着父亲的声音响起,房间的烛火都被点亮了。
身边多出来了不少人。
继母顿时懵了:“老……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跟在爹爹身后,手里拿着投影盒,回答她:“爹爹今天下午就回来了,听说你在潜心礼佛,很是欣慰,让大家都不要打扰你,还说要拿我的投影盒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姨娘你却怕成这样,还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什……什么……”继母傻眼,瘫倒在地。
爹爹厉眼看她:“我没想到和你夫妻那么多年,今天竟然才看清你!”
“老爷!”继母这才急忙反应过来,跪在爹爹的脚前,双手抓住爹爹的衣角:“老爷,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不能作数的,求你饶了我,我跟你夫妻那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的5个子女中,这其中三个都是我给你生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老爷绕过我吧……”
“饶过你?那当年你可否饶过婉容?你把我当傻子一样欺瞒了我整整10年,当初我有心要查出真相,她却已被你提前逼死,造成我这一生的遗憾!她对我有恩啊!你这毒妇,竟让你瞒天过海过了这么多年!若不是念在你为我生养三个儿女的份上,我现在就可以直接让人把你拖出去喂狗!”
爹爹气得浑身颤抖。
这事情确实闹得很严重,最后爹爹怒气冲冲的直接写了一封休书,把继母给休了,无论大哥二姐如何的哭求,都无法挽回爹爹的心。
三姐闻讯而来,也是又哭又闹,让父亲收回休妻的举动,却也是无用。
继母灰心绝望中,竟突然疯了,
平日端庄的她变得蓬头垢面,逢人就傻笑,说话也不清不楚的,时而大笑,时而大哭,让人莫名其妙。
这让本来想要把继母赶走的爹爹瞬间又心软了,于是让人把柴房腾出来,让继母住了进去。
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但继母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可就难说了。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大哥二姐和三姐也没心思想要害我了,整天都在愁云惨雾中。
柳姨娘也因此被扶了正,住进了继母原本住的那间正屋。
柳姨娘住进去的第1天,通过窃听器我听见柳姨娘在房间里激动的祈祷:“婉容,老天有眼,那凌氏终于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你若泉下有知,也终于可以安歇了……”
我心中感恩,娘亲在这世上还能有一个人是挂心她的。
第2天,我寻了个理由去柳姨娘那,把窃听器从音乐盒里悄悄拿了回来。
此事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娘亲多年的冤屈得以昭雪,尸骨得以认祖归宗,牌位也被放进了纪家祠堂。
而我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一些。
这一天,我听说阿津和盛学士又来找爹爹谈事情,我开心的连忙放下手里的研究,兴冲冲的要跑过去见阿津一面。
远远的看到阿津就在院子里和爹爹谈话,我加快速度要冲过去,却看见二姐也从对面走向阿津。
只见她正好走到阿津跟前,突然摔了一跤,顺势贴在了阿津身上。
爹爹怒斥:“你是怎么走路的?竟敢冲撞王爷!”
二姐站稳身子行了行礼,瞥了一眼阿津,泫然欲泣:“王爷请恕罪!各位大人请见谅!爹爹请息怒!我为娘亲的事情整日烦忧,本想在园子散心,想的太入神了,这才不小心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饶恕!”
阿津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不再计较,墨黑的深眸让人捉摸不透。
二姐欲言又止的看了王爷一会,最后还是咬咬唇,请安告退。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二姐冲我温和一笑,但从她眼中我还是看到了无法隐藏的勃勃野心。
看来二姐已是按捺不住,想要步三姐的后尘了,三姐跟我抢盛华殇就算了,我反正也不甚在意,但若想跟我抢阿津,那可是门都没有!
想到此,我也按捺不住了,几个碎步跑到爹爹和王爷跟前,也不管其它大人是否还在谈话,直接冲着阿津和爹爹大声叫:“阿津,你是来和我爹爹谈论你我婚事的吗?”
我看到盛学士和其他大人在偷偷的捂嘴窃笑,但我可不在乎。
爹爹简直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瞪我:“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还要不要脸面了!”
爹爹说着又看向阿津,冷汗涔涔:“王爷,我这女儿,天生痴儿,虽说有点小聪明,可依旧心智不全,还请王爷恕罪!”
阿津脸色平静的看着我,眸黑深邃:“确实是要定个时间,来迎娶令爱了。”
爹爹一个激灵:“王爷,千万不要理会我这傻女儿的话!但凭王爷意思就行!”
原来爹爹就没真正指望阿津会娶我的。
我兴奋的看着阿津,双眼冒星星:“要不今天你先接我去你家吧,咱俩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
这话使得盛学士及一众下人更是忍俊不禁。
爹爹却是笑不出来,脸色铁青:“你还要不要脸面了!这话岂是一个女子说得出口的?”
我很没所谓,男女婚前同居培养感情没什么的呀,又不是要献身给他!
可看爹爹他们的反应,却好似一件了不得的大的事一样。
我说:“我和阿津都谈婚论嫁了,几天都没见着一面,这怎么谈恋爱呢?”
“谈恋爱?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新词?简直是有辱门风!”爹爹气得七窍生烟,对着旁边的下人道:“来人,给我把……”
爹爹话没说完,突然有一个人从府外冲了进来,王爷连忙抬手制止了我和爹爹的吵闹,眉头微皱:“何事惊惶?”
他连皱眉头的样子都是如此好看。
来人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原因。
原来是因为太子偷工减料,导致皇上交给他建造的曹江大桥坍塌,这一坍塌不打紧,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但问题是皇上派银交给王爷购买的兵器必须在一周内送到,若迟延一天便会以谋反之名定罪。
如今大桥坍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一周内重新把桥造好,过江交差。
爹爹焦头烂额,也忘了处理我,与众大人谈论起来:“这太子仗着皇上偏爱,竟连皇上亲自交给他的工程也敢偷工减料!”
“唉!”盛学士也是唉声叹息:“皇上对太子如此偏爱,必定不会追究大桥坍塌的事故,只会追究王爷的兵器不能及时上缴!”
“是啊!上次弹劾太子证据确凿,可皇上最后也只是惩戒一番,便没了下文……”
“如今兵器不能上缴,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这豆腐渣工程垮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王爷沉声开口:“偷工减料和谋逆之罪,孰重孰轻,你们还不明白吗?”
王爷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都恍然大悟。
这根本就是太子的阴谋!借着王爷运送武器的这个重任,从中作梗,目的就是要把王爷这个最大的劲敌拉下去。
“那……这、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着急了,却毫无办法。
阿津面上平静无波,但我从他微蹙的眉头同样看出了他心中的焦虑。
“呃……”我甩开下人对我的钳制,跑到来人跟前:“那个曹江大桥是什么样的?”
“五小姐,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盛学士双眼发亮。
爹爹和盛学士一同急切地看我:“小五,你这样问,莫非是心中有打算了?”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爹爹他们竟然没有制止我说话,还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看来是我前几次帮他们解决了多次困难,颠覆了他们心中对我的印象吧。
其它几个不明就里的大人却是暗自好笑。
来人看向王爷,得到王爷的点头默许后,才开始向大家说明情况。
那桥的两端,连着一高一矮两座高山,距离甚远。高山之间,便是百丈深渊,深渊之下就是曹江。
如今桥跨,除非等桥造好,否则便只能绕远路下山淌水过江再绕路回京。
先不说那曹江水流湍急,运送兵器的将士们淌水过江能否安然靠岸,即便是都能活着回京,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重新规划路线。
未能及时交差,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
“这简直就是死局呀!”
“太子这一招着实是狠,完全不念一点兄弟之情!”
“唯一的通道被毁,这不是赶尽杀绝吗!”
了解情况后,爹爹等人又是一番唏嘘。
“既然唯一的通道被毁,那便让他重建!”阿津沉凝道。
这些朝中大臣们一脸为难:“造桥之事,非短期之工,怎么才能在一周内完工呢?”
看着三人陷入沉思,我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