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可是，叶赤芍的大脑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快给出你的答案！叶赤芍！你到底想怎么做！”但是，任凭这股声音再怎么喧闹，甚至是分贝越来越大，催促的语气也越来越急迫，叶赤芍仍然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些什么了——好似是往常如同明镜一般的心思，此时被森林中的迷雾笼罩了一般——还没有进入山月国的密林，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那等到自己真的踏进了山月密林之中，又该是呈现出如何的彷徨，和迷茫状态呢，甚至是连用狼狈不堪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都变得程度轻了些许。
“嗯？你想说什么，赤芍。”
另一边，百里霜仍然是一幅温柔至极的模样，一双平静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叶赤芍，不曾动摇过分毫，好像不管是叶赤芍接下来要说出口的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对百里霜毫无影响似的——百里霜能一直这么平静地，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叶赤芍对这样的眼神突然感到烦躁，和浓浓地不耐烦的心理。
“收回你的视线。”
“百里霜，不要看着我。”
半晌，叶赤芍开口说到，可是，百里霜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是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定在原地，然后安静地——甚至是堪称乖顺地注视着叶赤芍。
怎么回事。
百里霜在搞些什么。
自己刚刚的话语和语气，几乎是接近粗鲁和蛮不讲理了。
叶赤芍有些恼怒地想着。
——突然之间，叶赤芍好像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刚才的那两句话，全是她叶赤芍自己的心声。
“……我不吃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现在就要回惊茶阁。”
叶赤芍终于张嘴，声带振动发出了真正的声音，叶赤芍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百里霜挥了挥手，然后，大步流星地就往百里霜身后的房门迈去。
“嗯？”
百里霜似乎是没料到在如此好的氛围之下，叶赤芍怎么就突然拒绝了自己，叶赤芍怎么突然像是转变了什么态度似的——有什么新的隔阂在他和叶赤芍两人之间产生了，到底是什么呢。百里霜还没来得及细细地想清楚，就几乎是眼前一花，随即，便看见叶赤芍路过了他百里霜——几乎是擦肩而过，然后，叶赤芍就出现了书房的大门边，手搭在了房门上，准备推开离去了。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百里霜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叶赤芍却分明从中听出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谨慎。
——是自己给百里霜造成困扰了吧，叶赤芍这样想到——就连她自己的困扰也是她本人造成的。
叶赤芍推开了房门，好似没有听到百里霜的问话似的，任凭百里霜的话语中最后的一点情愫，和房间中的温暖，被室外正吹着的秋既夜风吹散。
——真冷啊。
叶赤芍呵了口气。
一团乳白色的雾在叶赤芍脸前凝聚起来，又被夜风打散。
随即，叶赤芍抬腿迈出了门槛，背影消失在了暮色中。
身后，百里霜盯着大开的房门，室内和室外的温差使得冷风更加用力地灌进屋子中，还不到冬季，甚至都能听见呼呼地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