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阳的神情完全是疯狂的状态，不管回答什么肯定都是错的，周洁然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遭受的一切，实在是可怕。这个人喜欢挑战，自己如果顺从反而很快会让他厌倦，只有不停地反驳跟提问，才可以博弈下去，为自己跟哥哥争取时间。
“那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可以成功，还是对的错的无所谓，最后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呢？”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很难，自己的手还被捆着。
天底下会有这样的父亲么？以前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这样恐怖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觉得好可怕。
原来世界上每天，任何时候都会发生你意想不到的可怕的事情，只是自己没有遇到，所以总感觉不会存在。
她的自由受到了限制，现在就连身体都快要麻木了，就算是严刑拷打，是不是也要给点东西吃，让她有命可以继续说话呢？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胳膊好疼。”周洁然歪倒在地上，动了动自己的手，想要顾向阳给自己解开，“反正你在这里我也跑不掉的，我饿了，想吃东西。”
她不能胆怯更不能退缩，她要时刻都保持清醒冷静的态度，“如果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到时候拿什么去跟哥哥交换呢？”
“你为什么不想想，原来你觉得很有用也会成功的棋子，最后都会倒戈，全部逃离你的原因呢？”周洁然察觉到了顾向阳脸色的变化，却还是没有停止地刺激着：“本来我也是害怕你的，毕竟你是我的父亲，作为女儿听你的话，无可厚非。”
“那你怎么后来又不听了呢？真的是一个不乖的小孩。”顾向阳十分遗憾的蹲了下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住了，无处可逃。
周洁然感受到了无形中的一阵压迫，吞咽了一下口水，佯装镇定回答说：“因为我觉得你做的事情丧良心，我相信遭报应的说法，我还年轻，不敢为所欲为，为了以后我还想让自己有点底气走下去。”
“小小年纪，倒是想的很多。”顾向阳认可地点头，终于伸手帮她解开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周洁然连忙爬坐了起来往后退了退，戒备十足地看着眼前的人，害怕又不敢说，完全是在硬撑。
按照刚才说的话，哥哥肯定在外头派人在找她了，因为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最后就搞得她被来回调换位置，这么兜兜转转的实在是要命。她的身体情况就快要承受不了了，如果哥哥还没有办法立刻救走她的话，那自己就要想想办法了。
不过前提是要吃点东西，她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我想吃东西，有没有什么吃的。”
“想吃东西，倒是可以，不过你说的话我十分不满意。”顾向阳招了招手，身后就走来了几个人，抬着一张桌子，上头摆了不少好吃的，全部都是周洁然喜欢吃的。
香味已经扑鼻，周洁然早就饥肠辘辘，人在饿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三观跟脸面，想要做的无非是可以吃饱，然后再作打算。所以她几乎是立刻反问道：“那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满意呢？”
顾向阳的眼神从冷淡到了狂热，燃起了火苗，“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失败的人是不配吃饭的，想要换吃的，总要拿一些东西来交换。”
大概是饿极了，周洁然只知道点头，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清楚了，只要可以吃到东西，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很好，只要你乖乖回答爸爸的话，这些好吃的，都会是你的。”顾向阳怜惜地看着小女儿，不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么，自己的骨肉，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要是真的饿死了，谁又能负的起责任呢？他作为父亲，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好，你问，我知道的一定都会说的。”周洁然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上次吃东西好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一口水也没有喝过，这实在是天残忍了吧。
“你哥哥现在，心思到底是在我这边，还是陆曼兮那边。”顾向阳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十分不耐烦，啧了一口气说：“说实话，不要让爸爸生气。”
周洁然摇了摇头说：“不会说假话的，我哥哥现在应该是两边都不在，他就是想做他自己，不站队。”周洁然这话还的确没错，虽然很想完成一些事情，但是顾钊好像也没有做好准备，浴室一拖再拖，就耽误到了现在。
“这话说的，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还痴心妄想地要独善其身？”太天真了，不过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这么有想法。
小兔崽子的翅膀硬了，想法多了就是不一样。
“你这么说我是不太相信的，它如果是哪边都不想站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你，还要帮你回去继续读书？”
“因为他是我哥哥。”简单有力的几个字，彻底让顾向阳陷入了沉默。
还能因为什么呢，都是血缘关系牵扯起来的，换成别人，还有这么好的心眼么？
顾钊是怎么想的，他清楚的很，“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应该是不够饿。”顾向阳就要抬起手，让人把桌子给抬走，浪费食物是不好，不过给无用的人吃也是浪费了。
怎么样都是浪费，心里痛快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周洁然哪里可以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呢？连忙着急地扒住了顾向阳的手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哥哥因为我没有下狠手杀他，也给了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他也没有站在陆曼兮那一边啊。”
“你不是早就来了么，应该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的确是知道不少，顾向阳每天都在看裴家跟陆家的笑话，婚变不说，还有各种绯闻。夏杉那种直视清高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深陷泥沼。不错，这么久了，终于有点事情可以让他高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