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唐所把包拿过去。
“你看，里面都是发票！”打开小包后孙涛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包的发现让孙涛自感不虚此行，欣喜之余他又问道：“那我们马上干嘛？”
“你们马上把这么多盐一阵搬上车！”唐所指着堆在墙角的几箱盐说。
“没问题，”孙涛现在浑身是劲，上去就抓起一箱盐，然后借助大腿的支撑稳稳的抱在胸前，运足气力抬腿迈脚，边走还边唱起歌来，“跟我走吧！”
“我靠，你搬东西还唱什么歌啊！”他这一嗓子把我逗得差点闪了腰。
好不容易把一箱盐搬上车，再回到现场时看见徐哥正坐在床上写材料，唐所则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陪着女摊贩和房东二人。孙涛在疑惑之余问我：“这是在干嘛？”
“搜查完了不做笔录吗？”我让他安静。
等徐哥手头告一段落，唐所把材料和笔一道拿到房东面前让他签字，他的态度倒挺配合，结果让女摊贩签字时她梗着脖子把笔推开了。
“那现在怎么办？”孙涛又问。
“她不签那我们就在下面写清楚，”徐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做完材料大家一道出门，唐所送走房东后命令女摊贩锁门跟我们走一趟。回车上时孙涛还咬牙切齿：“这女人太坏了，要不是找到证据搞不好现在还在嚣张呢！”
“所以她倒霉遇到你了呗，”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回去路上被盐包围的我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腥味，孙涛对着纸箱连踢几脚：“这么多盐够所里吃多久啊？”
“还吃呢，都够把你腌成咸鱼干了，”前面老罗听见他的话笑道，“人家查东西都是拿眼睛看拿手摸拿鼻子闻的，这盘好了，你这个屁股比手还来斯呢！”
“就看这案子到时候能不能算在我们头上啦，”他想得还挺多，“要是最后成人家功劳了，不就跟人家养几十年孩子最后一看不是自己的一样么？”
“你嘴能讲哦！”老罗被他逗得直乐。
回到所里，女摊贩被带去做笔录，而我们则忙着把盐搬进所里，几趟搬完后，孙涛气喘吁吁地回到车上问唐所：“还有什么要我们干的？”
“行哎，东西搬完了就回去歇歇吧，”唐所朝我们点点头，“另外你们晚上有空的话，吃过饭7点钟到我办公室把发票点一下。”
“有空有空！”孙涛抢着表示。
大家下车正要回宿舍，外面一辆黑色轿车被伸缩门拦下，急得司机直按喇叭，唐所嘟哝着过去查看：“哪家的车子？”
“我靠，豪车啊，”我一眼就认出了车头闪亮的车标。
“来看我们家小孩，”一个女人从车里探出身，看见孙涛就招呼他，“涛涛！”
“过来干嘛？”在这遇到自己亲妈，孙涛显得并不开心。
见是孙涛家人唐所就让门卫放行了，孙家的车着实威风，宽大的车体直接横在两个车位上，刚停稳他妈就下车跑过来，见孙涛无动于衷面露不悦：“不认识我啦？”
“妈妈好，”他敷衍着叫了几声，“你们过来干嘛？”
“你个小孩没得良心吧，我们从家跑过来好玩啊，”她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目光落在了裤子上，“你这个搞得什么东西啊？”
“刚刚出任务的，也就蹭了点灰，”他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你没得洗吧，”她边看边叹气，又跑回车上拿了块抹布过来弯腰给他擦着，“你看看瞧，都脏的没得命了还不晓得洗！”
“哎呀别擦了，”他难为情地直往后缩，“同事都在呢，给人家看见多不好！”
“站好，”她扯着裤腿坚持擦完，“我都这把岁数了还要伺候你，你啊好意思！”
“行啦！”孙涛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跟唐所长讲几句话你过来听听！”正和唐所交谈的孙涛他爸又招呼他。
“知道了，”孙涛知道父命难违又忙不迭跑过去。
“都当警察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哦，”她长吁短叹，然后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我，“你是他同事啊？”
“嗯，我们一起在这边实习的，”在她面前我有些不自在。
“我们从小也没得给他锻炼，现在他出来上班了也不放心哎，”说到这她居然羡慕起我来，“他要是像你就好啦，你家人不烦你神吧？”
“也没啊，他这几天在这挺好的呢，”听到这再看远处孙涛抬不起头的倒霉样，我也明白他为啥要躲着父母了。
“哎对了，”那边孙涛他爸和唐所聊的差不多了又顺口一提，“本来他下礼拜三过生日，最近不是忙吗，那我们晚上带他出去吃一顿再送回来啊行？”
“不用了吧，我晚上还有事呢！”孙涛直摇头。
“过生日嘛就吃好点啦，”说着他还要邀请唐所，“唐所长也一阵去啊？”
“我晚上有事，”唐所被孙家人搞得没辙，“那你晚上尽量早点回来吧！”。
“那晚上不是要……”孙涛偏偏在这时念叨起工作。
“算了，你家人过来看你一趟也不容易，”就这样唐所给孙涛放了假。
“那我早点回来！”被夹在中间的孙涛几乎有些哆嗦。
目送孙涛上车离去后，唐所吩咐食堂提前开饭让中午就没吃好的众人填饱肚子。大家坐下没吃几口就聊起工作，先是唐所叹气：“那个孙涛哦，整天嘻嘻哈哈的，要是哪天出事不是害他自己吗？”
“也不怪他们，他们这批就训了1个月，”徐哥从中打了圆场。
“不管几个月也不能这个样子哎，”到这唐所提起一段隐情，“他们来之前我们几个所领导开会时候还讲呢，不行就喊他们跟内勤写材料算了，要不然哪块有人带他们呢？”
“等于我们还成累赘了，”我对着餐盘苦笑一声，“那星期一还巡不巡逻了？”
“巡还是照巡，有什么事先打电话回来，不要瞎冲！”唐所给了个折中的法子。
“行，”我应下这句后又问，“等7点就到你办公室整理发票？”
“唐所，这个要不然就我和他理一下行吧？”徐哥建议道。
“没得事哎，你不是还有东西要搞吗，你忙你的吧，他人还可以！”
听到唐所的表扬我感觉肩上的压力更重了，七点没到就来到唐所办公室门口，房门虚掩着，听见动静唐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进来吧！”
“好的，”我进门后小心地把门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