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天的那边有黑压压的云飞来,天帝把手上的印章沾了一些硃砂,朝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盖去。
殿下俯首帖耳跪着一个通身漆黑衣着华丽却面目丑陋的人。
此人正是阎王。
纸上盖了章,天帝叫了身边的侍卫递给阎王。
“微臣遵旨!”
阎王的嗓子好像塞了只乌鸦,说话沙哑的可怕。
天童老者带着苏承墨林嘉来到殿上,眉毛胡子都在空中飘着,样貌看起来有一些可怕。
天帝却有所待似的镇定,指了指阎王手中的纸张。
天童老者也不客气,一把抓起阎王手中的纸,上下打量一番,抽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天帝合气道:“也没什么,只是求个和平,我废了妖族的生死,从此妖族永生不灭,只是要这样的话,妖族就必须完全归顺神族。”
天童老者又怎么会答应?
林嘉望着那纸张上的红章,低声对天童老者道:“师爷,这已经生效了。”
天童老者拍了拍林嘉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一面笑着把这契约收好,塞进怀里。
“多谢天帝照顾,妖族早该归顺神族!”
说罢天童老者说了一声:“那么老朽就携徒弟徒孙告退了。”
大将军想问天帝难道不追吗?
天帝冷冷的看着天童老者的身影,轻轻眯了眯眼睛,笑容带着一丝阴谋的味道:“这老头早晚要反。”
说罢,他站起身,朝着殿下走去,一直朝着门口走去。
卫士喊了一声:“退――朝!”
大罗金仙来自四面八方,又四分开回了各自的一方土地去。
林嘉被天童老者一丝不苟的抓着,生怕他磕住碰着,倒象是年纪人照顾小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着。
“师爷,我师父他还好吗?”林嘉担心看着苏承墨,只看见他在仙童守护的祥云上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天童老者呵呵笑着,说话又带着点酸味:“到底是俊俏的小生招人喜欢,要是老头子我躺在那里,你才不会这么担心呢!”
见天童老者还有开玩笑的心情,林嘉也算是暂时放松下来。
一路跟着天童老者回了他的住处。
那是山北的一处云雾缭绕的山顶。
山绿,山中有溪水潺潺,早上有雾,云压的低的时候,象是人间仙境一般。
林嘉从前日日被关在厢房里面念经听道,生活在天界却没见过什么叫祥云雾绕,虽然叫做个神仙却从没拥有过自由。
所以白天天童老者闭关,叫童子把关的时候,林嘉就悄悄下山去玩。
山间有兔子,有野鹿,又各类他没见过的,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动物。
他只见过,吃过最多的动物就是若。
青年穿着一身白衣在山中穿梭,象是一只云中仙鹤,引得黄鹂,白灵跟着在他头顶翻飞盘旋。
山中的清风传着青年爽朗的笑声。
走着走着一阵极大的流水声传入林嘉耳中。
“是瀑布!”
林嘉还是少年的时候,苏承墨出门只带他去有瀑布的地方走一走,因为这里离灵族领地最近。
他像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朝着那瀑布跑了过去。
天童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苏承墨。
象是做了一个极长的噩梦,苏承墨张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他用仅存的知觉,反应了一会儿,摸着身下的席子,一段段残破的记忆融进他的记忆。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一片混沌,黑暗之中一道光线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然后划着妖族的符号。
苏承墨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他自己。
接着一个老头把他抱进怀里,一个小婴儿的形状逐渐在老者怀里成性。
“以后他就是你徒弟,等有一天天地秩序竟然,他就是灵族首领,负责控制妖族。”
天帝却不见踪影,他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找不到个精确的位置。
只有老者十分和蔼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柔声哄问着:“以后叫你宁陵子怎么样呀?”
孩子抓着老者的胡子,咿咿呀呀的哼哼着,一点也不认生,也好像十分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孩子很快长大,那时候天地还没分开,一个男人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天帝。
“宁陵子年龄以到,再发展下去就是妖王。”
说罢他毫不留情,伸手朝着自孩子的额头抓去。
紧接着苏承墨感到浑身都冰冷发麻,头顶又有什么正在被往外扒着。
一阵牵引的疼痛,苏承墨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出着气,捂着慌乱跳动的胸口,看着天童老者:“师父,徒儿都想起来了。”
天童老者点着头,却不回答他,凝着眉毛在一边坐着,一言不发。
苏承墨觉得身上的基本机能已经恢复,他站起身,觉得腿上没有发软的迹象,于是朝着天童老者走去。
“师父,可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天童老者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
苏承墨上下打量一遍,看着天童老者:“师父,这不是战书吗?”
天童老者点点头:“妖族我守不住了,这一场恶战,我再三退让,可神族还是不愿意放过啊!”
天童老者还在抱怨,苏承墨的面色却越来越沉,随后他把手轻轻放在天童老者肩上,一面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听见纸的声音来着。
苏承墨扬扬手,门就被一阵风吹了似的开了,门口穿着白衣服的人被吹着倒退了好几步。
苏承墨暗暗提起警惕,却看见林嘉走了进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现在还来不及管林嘉擅自出门的事情,苏承墨先走到门口,朝着纸人拱手:“多谢这位先生送我家徒儿回来。”
纸人不能开口,于是他只是回着苏承墨的礼,而后化作一封书信。
“林嘉五百年生辰之时请宁陵子大人务必配合。”
命令,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林嘉马上就要被夺走记忆,沦为天庭的工具。
苏承墨勉强笑脸答应着,心里是丝丝缕缕的疼,他深知自己是守不住的。
妖族终究还是斗不过神族。
可妖族的暴虐名声又是从何开始的呢?还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只怪妖族斗累了,先松口了,可是妖族傲气,不愿意降伏。”
苏承墨拿着那一张通知单一样的书信,看着站在一边的林嘉,轻轻笑了笑。
“山上的景色如何?”
林嘉慌忙道歉着:“徒儿错了,徒儿不应该下山,徒儿迷路了,这个白衣人答应带我回来。”
苏承墨没有生气的理由,怪只怪有人图谋不轨转引着林嘉上当。
苏承墨心里不知道是沉重还是轻快,林嘉五百岁那年他在这个剧本里的生活也就结束了。
“没事,修鍊吧,为师教你些真功夫。”苏承墨摸着林嘉的脑瓜顶,多想再抱他一下,可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孤独。
林嘉这会儿才敢抬头去看苏承墨,那一秒却愣住,他看着他头上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犄角,心里一阵翻滚。
“师父?您真的要跟天庭反抗吗?”林嘉询问着。
“是或者不是,不重要了。”苏承墨不回答,从始至终他成仙还是成妖他自己都没有自己拿过主意。
“今日就是要教你攻击的招式。”
说着苏承墨口中念着法号,一挥拂尘,朝着远处的山挥舞着。
只听见一声轰鸣,那座山已经被苏承墨摧毁了大半。
树林中的飞鸟四散逃离,山中走兽或死或者是逃。
林嘉还没说话,苏承墨便抓着他的手,念着咒语。
林嘉手指着的树枝却纹丝未动。
苏承墨摸着林嘉身上的穴位,一点一点的解开自己的包括当年其他神仙留下的封印。
顿时一股力量感在林嘉身体里流淌着,让他难以想象,当年神仙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自己身上设如此之多的结界。
苏承墨抓着林嘉的手,苦笑一声:“怪我不该仁慈,对异类唯命是从,对你却没有过半点私心。”
林嘉轻笑让苏承墨不必自责,一面轻说着:“我不疼不痒,因为我身上有结界,所以在这之前没有人要杀了我,师父是在保护我,我知道你。”
林嘉的话象是一双柔软的手一点一点抚摸着苏承墨心头沟壑纵横的伤口。
“好,徒弟不怪我,我便知足了。”苏承墨一面打通着他的脉搏,却发现有一处关键便是怎么打都打不开的。
苏承墨还没想起来这是谁布下的,天童老者却先说话了:“内力能进不出,怕是那老贼!”
苏承墨心里明白,日日诵经,他都在暗暗的观察今天,林嘉身上每一处的封印,只是唯独这一块,不知道是谁偷着摸着的设下的。
天童老者捋着胡子,脚下升云,朝着南边飞去。
苏承墨带着林嘉继续练功。
天童老者走了不多时,天庭却又来人了。
也不知道天庭是个什么秩序,两个人面前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一开口声称自己是新一任魔神。
天庭非得可这算卦的整?上一个死的多惨啊,这回又搞算卦的。
苏承墨上下打量一边新魔神,轻轻笑了:“魔神该是灵族首领属下,你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魔神依旧是那一副儒雅的样子,就连苏承墨糗他的话他都微笑接着,然后回了他一个礼。
“十天前天帝已经谋了新的首领,这件事就不劳您挂心了。”
苏承墨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出一个月,天界就已经在十分短暂的时间里给内部人员来了个大换血。
苏承墨还没走几年,这位子就是别人的了。
苏承墨倒是不在乎,既然魔神已经不是自己人,他。
他朝着林嘉使眼色:“徒儿,为师教你的那些打斗之术可以在这位仁兄的身上实验一下了。”
说罢苏承墨念了几句,魔神的身子就飘浮在半空,而后贴在柱子制的墙上。
林嘉上前看了看这肉把子,轻轻笑了笑:“师父,那徒弟就献丑了!”
林嘉下手没有力度控制,魔神很快鼻青脸肿,一面叫喊着:“上仙饶命一面拱手作揖表示友好。”
林嘉才不管他这些,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他轻轻笑了,口中念着苏承墨时才教的口诀朝着魔神施展。
“邢墨!”苏承墨立刻把林嘉拉开,“不可害他性命!”
苏承墨这一会儿真不是仁慈,而是怕林嘉真的杀了他。
这个魔神再怎么说他也是天庭的一员,虽然他站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过是个闲职。
苏承墨念着口诀,把魔神从墙上放了下来。
魔神掉落在地上,疼得他诶呦诶呦的只叫屈,可苏承墨一点也不想怜惜他,只是觉得他叫声让自己心烦,林嘉明白苏承墨的意思,一把把他从地上捡起来,拎在手上:“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这一个下马威彻底把魔神给虎住了,他赶紧老老实实的把他的目的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传天帝口谕,邀请您去做组织工作。”
苏承墨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来者:“刚刚不还说首领已经另选他人做了吗?”
魔神赶紧解释:“不不,您的位置当然一直给您留着!他只是一个来打杂的。”
看着魔神一点神仙样子都没有,苏承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从前那个魔神他也不会做这样没有骨气的事情。
“既然是天帝有请,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什么工作,你先说说。”
苏承墨一面捏着林嘉的手,教他新的招式,一面漫不经心的问着。
什么工作,任何关于天庭的工作都与他无关了。
从救林嘉出来的那一刻,从知道剔妖骨的痛楚的时候,从他找回记忆,从他知道神族的嘴脸的时候,苏承墨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神明的嘴脸变得丑恶起来。
彷彿妖族并没有那么肮脏,只是因为输了的是妖族,神族就是纯洁善良的象征,如果当年赢了的是妖族,那么神族照样要过着跟妖族一样的日子。
苏承墨明白自己的目的,灭了神族或者战胜神族。
不是邪恶与正义的交战,只是两个格斗场的斗士,相互切磋,相互较量。
几林年前这场格斗开始,数林年后,两个斗士战火重燃。
不是为了梦想,是谁想要证明没有绝对的好有没有绝对的坏。
第一百四十三章真的是我错了吗
苏承墨跟着魔神走了,林嘉留守等着天童老者回来。
到了天庭,天帝正在书案后面的梨花木卧榻上面侧身躺着。
周围围绕着仙女给他抚琴吹笛子,吹笙,吹箫,又有胡琴,月琴,古筝,一同奏出美妙的天界才有的音乐。
天帝一手托着头,一只手在膝盖上敲着节奏。
天帝没有睁眼,依旧闭目养神似的,于是他也没有鞠着礼数,跟苏承墨说了一声:“随便找地方坐吧。”
苏承墨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天帝开口了:“你觉得妖是什么?”
苏承墨知道天帝是明白自己心思的,他也没有跟着天帝兜圈子,直接回复:“失败的天使。”
天帝轻轻笑着,没有个情绪,他十分耐心的缓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族惧怕妖族吗?而人族却从不怕神族,甚至对神族的十分的崇敬的。”
苏承墨点头:“我们杀了他们的人。”
天帝摇摇头:“非也,只是这世上从来都是邪不胜正。不是所有造反都有理由的。”
苏承墨望着天帝,又问他:“不知道您派发给我的任务是?”
天帝知道他是谈不下去,便暂时放过了他,轻轻道:“最近新来了一些刚成仙的小仙,什么都不懂,宁陵子给带带?”
还没来得及拒绝,面前便出现了几个神仙。
“师父。”
还没来得及说认或者不认,几个小仙便磕头下拜。
苏承墨不语,看着几个小仙,他明白,天帝才不是真的觉得他有能力,只不过安插在他身边几个眼线,然后限制他的自由罢了。
就算知道他的目的又能怎么样?
苏承墨还不是只能点头说好?
“多谢天帝信任,罪臣一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这三位嘉仙。”
苏承墨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于是他看着天帝,又递上一个微笑,心里嘀咕,您自己给我送人,我可就接着了。
天童老者还没回来,苏承墨只把这几个徒弟带在身边,却也明白,今后他万事都要小心。
“我会日日来给你们传授武艺,今后还希望你们能多多努力。”
五个小仙齐声说了句:“是!”
苏承墨便被五个仙带着来到了他们所住着的地方。
这里离灵族的领地不远,雕梁画栋,有凉亭走廊连接五个小仙的住处,中间是他们三位共同的一个宽阔庭院。
苏承墨心里有数,这五个小仙的来头定不简单。
天庭是什么地方,就算地广人稀,这样的建筑也是需要花费时间来造的,五个小仙,初来乍到,天帝的帝宫之内,能给他们这么大的地方。
苏承墨早就闻到了一股大海的味道,只是不能确认,四海龙王,可这第五个小仙是什么来头?
倒也不是看数量,只是第五个少年身上没有海的气息,倒是有着一股妖气。
难不成是同类?
教习这五个小仙一些太极这种强身健体的花花招式也就罢了。
苏承墨还不能把自己暴露太多。
一日的教授完毕,苏承墨回了天童老者的住处,林嘉正在山头眼巴巴的等着。
苏承墨摸了摸他的头,笑问他:“徒儿你怕为师跑了吗?”
林嘉摇头:“徒儿为什么要怕这个?只是想念师父罢了。”
天边却传来天童老者的声音:“这个混蛋老东西,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老头骂骂咧咧的从天上一团火球子似的砸在二人面前。
天童老者生气起来像极了儿童。
只见他坐在地上,抖着双腿,挥舞着双臂:“啊啊!气死了气死了!”
问他原因,他却一把在地上卧倒:“啊,我死了。”
喜怒无常,捉摸不透。
林嘉看着苏承墨,他脸上写着肉眼可见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天童老者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看着苏承墨,又做错了什么似的惭愧低下了头:“徒儿啊,我失败了!”
苏承墨赶紧去扶,一面缓缓道:“怎么啦?师父从此南海之旅可是为了找到什么?”
说到这里天童老者一下子上来了脸子:“我呸,封了人家的血脉还不敢出来面对,到底谁才是老小子?”
南海在尊者的住处,苏承墨心中默默想了一会儿,又看着天童老者,也不怪他,这种事,求不到就是求不到,没有办法。
或者是读到了苏承墨的内心,天童老者极大的不情愿,他看着苏承墨:“怎么着?你不相信师父?”
哪里是不相信,是没有打算相信。
看着苏承墨审视的目光,天童老者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抓着苏承墨的手臂站了起来。
他一面拍着身上的土,一面点着手指跟苏承墨絮叨:“就数这个老头子不地道,别人封穴不痛不痒也就罢了,这种缺德地方,随着林嘉不断成长,他的功力被这一道符咒控制的越久,他就越危险。”
苏承墨听得心头一颤,把天童老者扶回屋子里又问:“师父,我去一趟南海,很快就回来。”
天童老者还没来得及叫住苏承墨,他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林嘉紧随其后,叫了一声师父等我,也就跟着走了。
天童老者垂下两只手:“乱了,乱了啊!尊者是何等神圣,妖物打伤他,妖物可是大罪!就算是我,也不敢造次啊!”
尊者此刻正在南山上吸收天地之灵气,南山男海果然是修鍊的好地方,苏承墨到了此处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观世音菩萨等众多神明喜好南游。
远远的看见尊者的所在,苏承墨按落云头,来到尊者面前,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尊者在上,上次见面是在下身体实在不适,没能跟您行礼,这一次补上。”
尊者微微张开眼睛,看着苏承墨又看了一眼林嘉,沉声:“是天童告诉你事情的原委的吧,可是我不能解开他的穴道,因为我是天庭的人,我必须维护天庭的秩序。”
尊者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一想到林嘉身体里的那一道符咒是他粗心才让落下的。
双膝一沉,管他地上是湿滑还是泥泞,他跪在青泥里朝着尊者长跪叩拜。
“尊者,我徒儿还小,这一道符咒会损他性命!”
尊者彻底不去看他,反而冷冷道:“妖族,凭什么活着?”
尊者此言出口,林嘉的脸已经埋进了无限的阴影之中。
苏承墨拿余光看着林嘉,却也没有开口反驳。
神对妖的偏见是无法撼动的。
尊者看着二人,又撇撇嘴:“若没有事情,那就走吧。”
苏承墨不说归不说,理解归理解,恼火也是真的恼火。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尊者,嘴角略过一丝微笑:“尊者,这林嘉若是早早死了,您也别想要一丝一毫的安宁了!”
尊者看着生气的苏承墨,轻轻笑了,压着眉毛眼神捏了苏承墨一下:“我倒看不出来你能有这个本事。”说完他眼珠一转,又看了一眼林嘉,问苏承墨:“你还有个妖怪徒弟吧。”
苏承墨看着尊者,回了一声:“是的,是天帝交给在下的。”
尊者捏着胡子,低低说了一句:“杀了他。”
苏承墨极度怀疑的看着他,不管听几遍,他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出自最德高望重的尊者的嘴里。
苏承墨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看了一眼尊者,问他:“您再说一遍吧。”
尊者的眼神却充满了戏谑,他彷彿根本就不在乎那妖怪的死活。
苏承墨咬牙:“妖怪也是活着的,也是生命,作为神灵,您就如此对待生命?”
尊者手中付拂尘一抖,纤长的白色丝线勾勒出一个光圈。
尊者隐入光圈再也找不到了。
苏承墨回头看着林嘉,心里早就气愤难平。
林嘉在一边愣愣的站着,他能说什么?无论是谁都是向往着活着的。
“别怕,我去杀了他。”苏承墨站起身,知道身上泥泞便没有去报林嘉。
林嘉在原地攥着手看着苏承墨,突然笑了:“师父,若是非要别人的性命来换徒儿的命的话,那徒儿不愿意,徒儿宁愿去死。”
那是一个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杂质的微笑。
苏承墨摸了摸他的头,心中骤然有林林万万句话,但也都堵在心里,出不来,又咽不下去。
苏承墨闭上了嘴,一个闪身飞速离开了。
林嘉暗暗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叫了一声:“师父留步!”
可苏承墨是走的飞快,根本就不理他那一句话,早就不见了。
苏承墨这样离开,踪迹是难寻的。林嘉不敢耽误,赶紧回了天童老者那里。
林嘉按落云头,天童老者却早早在外面等着。
长者终究是不放心的。
“邢墨,你师父呢?”天童老者远远的就看见只有林嘉一人回来。
林嘉施法过久喉咙干渴,身上也十分疲累,上前一把抓着天童老者的袖子:“我师父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