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过去
沐沐2020-03-22 15:523,179

  “好啊,干脆饿死我算了,反正你现在找回了乖女儿,也不需要我这个儿子了!”

  秦景一怒而拍桌,不顾秦焱再三暗示,还是站起身义无反顾的走了。

  秦老先生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深深感到这个儿子的不成大器,秦家内部的事当然要留在内部解决,结果他竟然枉顾厉云棠,当着客人的面如此失礼。

  好在厉云棠目前和言夏夜是这种关系,否则一旦传扬出去,那些早已对秦家产业蠢蠢欲动的秃鹫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他留恋的望着灯光下一片穷奢极丽的富贵,这些都是他穷尽一生、付出了数不尽的辛苦换来的,难道真的要交到秦景一手里,在他死后被人瓜分殆尽?

  “义父?”

  看出秦老一不小心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秦焱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厉云棠,轻声唤道:“义父,您不是有话要问这位言先生么?”

  “啊……对,没错。”秦老先生回过神,目光炯炯的望向桌子对面魂不守舍的言建国,先是对言夏夜开了口:“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这点我也是一样的,所以今天特地把言先生请到这来,你要先问一问他么?”

  言夏夜呼吸一窒,垂下眼眸不置可否的沉默片刻。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秦老为什么要留厉云棠吃晚餐,而厉云棠又为什么欣然同意。

  过往在言家度过的岁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大多数都充斥着难过和哀伤,少有温馨幸福的时刻。

  关于她真正的身世,她有无数个问题要问言建国,但她却根本不愿再见到对方。

  厉云棠悄悄握紧了她的手,高热的体温温暖了她的指尖,同时温暖了她彷徨孤苦的内心。

  初秋的夜晚,言建国汗流浃背的窥视着桌上每个人的表情,恐惧于在座各位的身份和气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

  这会儿猛地意识到他有了说话的机会,连忙讪笑着看向言夏夜,口口声声的哀求道:“丫头,爸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最后那场牌局怎么想都应该是我赢的!结果莫名其妙欠了人家三十万,好丫头,求你帮爸把账还上,我还要回医院照顾你母亲,没时间在这久留啊。”

  “言先生,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秦焱代替言夏夜接过话茬儿,眉目不动的对着心虚不已的言建国笑了一笑,含义颇深的道:“难得我碰巧在那遇见您,当时看您玩的不尽兴,我也是看在言夏夜的面子上才把三十万借给你,没指望您赢了钱还念着我的好,但您也不能输了钱就红口白牙的不认账吧?”

  “不敢,秦老板,我哪敢啊!”言建国汗如雨下,唇角抽搐着笑不出来,支支吾吾的说:“您不是我家那丫头的未婚夫么,未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三十万这种小数也值得您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生意归生意,情谊归情谊。”秦焱标志性的笑容浮现在眼角,视线阴测测的打量着言建国的周身,似乎在判断把他拆开卖掉抵不抵得上三十万的欠款,慢条斯理的说:“您也看到了,我手底下也有这么多兄弟要养,三十万怎么着也够一个月工资,没有平白送给你的道理,除非……”

  “除非怎样?”言建国神色一凛,表情疯狂的咽了下口水:“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万死不辞!”

  他也不知道今儿个瘾头怎么这么大,或许是之前赢得几把让他放松了警惕,输到最后完全红了眼睛,又碰巧遇到出手大方的秦焱,想都不想就在借条上签字画押,却忘了敢欠秦家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被人抓到这的时候,他还心存幻想,指望着能拿言夏夜抵债,可言夏夜那态度分明是想和他划清界限,他早知道指不上这个死丫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紧不慢的逼出来这句承诺,秦焱毕恭毕敬的对着秦老微微点了点头。

  后者苍老的瞳孔凝视言夏夜半晌,主动开口道:“言先生,我的女儿是如何出现在你家里,这些年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请你一五一十的全说一遍,不准有半句假话。”

  “什,什么意思?”言建国悚然一惊,愕然的视线来来回回的在言夏夜和秦老之间打转,不可思议的反问:“这死丫头是你……不对,言夏夜是您的女儿?”

  在座的个个都是聪明人,他这种态度已经代表许多还未说出口的内情。

  亲耳从言建国口中听到无异于承认了她身世的话语,言夏夜心中五味杂陈,眼底弥漫着不真切的情绪。

  原来,都是真的啊。

  就算秦老先生说亲子鉴定证明了父女关系,她却没能亲眼看到那份报告,甚至还在心中悄悄地怀疑过,那是不是秦老善意的谎言,只因为她和他曾深爱的女人样貌相像之类的……

  “是,她是我的女儿。”秦老先生神色严肃的颔首,嗓音带着沉沉的压迫力:“这件事我很快会公布于众,在那之前,她需要和你们言家理清关系,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言建国吓得两股战战,脑海中一下子回忆起以往他和家里那婆娘是怎么压榨言夏夜的价值来供养生活的,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秦爷,我们家的条件您大概也清楚,供养两个女孩实在是有心无力,我的女儿言水柔还先天有病,家里的钱大多花在看病上,实在没办法给言夏夜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秦老先生暮气沉沉的闭上眼睛,秦焱则冷笑着低声道:“言先生,麻烦您说的具体一点。”

  “哎,那就先从她来到我家那时说起。”

  既然得知言夏夜乃是秦家的大小姐,言建国说话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粗鲁随意,绞尽脑汁斟酌着:“她的生母是我老婆的妹妹,有一天突然大着肚子出现在我家,让我老婆收留她直到生下孩子为止。可我家的经济条件紧巴巴的,经不起额外养一个闲人,她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住下来没两天就拿了只怀表给我老婆,让她去当铺变卖当做生活费。”

  言夏夜默不作声的垂着小脑袋,顷刻间明白了她为什么和言水柔看上去有三分相似。

  她和言水柔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们的母亲却是货真价实的亲生姐妹,出现这种情况也是难免的。

  “那只怀表,你们记不记得卖到哪里去了?”与言夏夜的沉默不同,秦老先生猛地睁开眼眸,目光凌厉的逼视着满头大汗的言建国,那气势哪还有刚刚慈眉善目的样子:“那是怀玉离开我前带走的唯一一件我送她的东西,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它找回来!”

  说着说着,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秦老捂着嘴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

  言夏夜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母亲名叫怀玉,心情复杂的看向咳得辛苦的老者。

  他既是她的父亲,也是间接逼死她母亲的男人。

  咬咬牙不去想这其中的恩怨纠葛,她悄悄松开了厉云棠放手,亲自倒了杯茶送到秦老面前,声音很轻的说:“您不用急,家附近的几个拍卖行我都有印象,一定会找到那块怀表的。”

  “好,谢谢你,好孩子。”

  秦老双手捧住茶杯,很重视的一饮而尽,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介乎于解脱和欣慰之间的笑意,心中刹那间拿定了主意。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太多罄竹难书的错事,不奢望言夏夜会原谅他。

  只希望在他死后,她能拥有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和人生,他就能死而无憾,去那个世界和怀玉见面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这不称职的父亲虽然看不到她身穿婚纱走进教堂的样子,但起码还得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言夏夜无言以对的回到厉云棠身边坐下,神色恹恹的想着心事。

  眼见她粉嫩的脸颊褪去血色,厉云棠顾不得大庭广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冰凉的脸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替你问清楚,好不好?”

  “不要。”言夏夜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动作隐蔽的蹭去眼眸的湿润,轻声呢喃着:“我要留下来,我想知道,母亲到底为什么会离开我……”

  厉云棠安抚的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而看向言建国的目光则冰凉蚀骨:“怎么,还等我请你开口?”

  “不用不用,那个,她的亲生母亲在我们家住了不到三个月,送去医院后生下了言夏夜,但是可能因为生产伤了元气,身体一直没能好起来,在言夏夜满月之后没有几天就撒手人寰,临死前把我老婆叫过去单独说了些话,后来我问过我老婆,直到最后,她都没说清楚言夏夜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在那个年代,江海远不如今天这么开放。

  未婚先孕的女人和生父不详的孩子都是要受人白眼,被人瞧不起的。

继续阅读:可不可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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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萌宝:吻安,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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