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经过她同意,突然把刚才披在她身上的披风又给重新拿回去了,而且还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骤然变冷的兰芷清:……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果然他刚才的温柔全都是假象,本质里还是一个黑心的家伙!
宇文流渊抬脚就走,兰芷清在后方一路小跑跟着他,步伐要迈的足够大,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王爷,别走那么快!等等我,这里下了雪,路上很滑,万一要是不小心摔了……”
她刚说完,就像乌鸦嘴一般,脚底一个打滑,差点在青石板上摔了个趔趄。
脸色仓皇的宇文流渊急忙刹住步伐,将她扶住,可来不及了,兰芷清的伤口本来愈合的就很差,现在这个摔倒的动作幅度一大,伤口便裂开了。
见她脸色惨白,在原地捂着腹部,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宇文流渊翻手将她抱在怀中:
“来人!快来人,去叫郎中过来!”
春棠一直远远的候着,蓝珀也在暗中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见兰芷清摔倒,蓝珀急忙去找靠谱的郎中过来。
“小姐?”
春棠看兰芷清的额头上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忙将手炉送上来。
“小姐,你怎么样?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宇文流渊嫌她动作太慢,叫春棠先去通知府里的其他人:
“去叫老夫人过来,到汀兰殿汇合!”
“是……”春棠急忙领命,“奴婢这就去,王爷,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了!”
宇文流渊抱着兰芷清回到汀兰殿的时候,兰芷清腹部上的伤口已经开裂,有汩汩血液从那箭伤留下的洞口中缓缓溢出。
“兰芷清,你先躺好,不要乱动。”
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本来他的目的,是想带她出来赏赏雪景,就是害怕她伤口开裂,所以才把她直接抱去了梅园。
可是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居然害她摔了一跤,宇文流渊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连给她按着伤口的时候,大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没事……”
兰芷清的嘴唇发白,但她感觉这个痛楚其实还好,不是那么难以容忍。
之前聂鹤洋那箭射穿过来的时候,那疼才是真的疼!
现在这种伤口开裂的痛楚,与之相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她还是能够忍耐过去的。
“温水来了……”
宇文流渊不懂这些,但有了前几次给她处理伤口的经验,他也知道大概的步骤是先要把污血擦去,然后用酒液消毒,最后再涂抹药膏,用绷带缠绕伤口。
“疼吗?”
上次他给她擦个手腕上的破口,兰芷清叫疼叫的那么夸张。
导致他现在给她涂药,根本不敢用任何力道。
“不疼。”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一次的兰芷清却没有叫疼。
明明这回的伤口看上去比上次要严重百倍,可是她却一直保持着笑容,没有喊过一句疼。
“是本王的错……”
宇文流渊居然难得的肯主动认错,“方才是本王走的太快,要是能稍微等等你的话……”
兰芷清一听他这样说,顿时整个头都大了。
她之所以不喊疼,就是怕宇文流渊心中会生出愧疚的感觉,她觉得方才摔倒都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跟宇文流渊没有关系。
要是让宇文流渊愧疚,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满头的冷汗划落,兰芷清张了张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显得十分凝固。
好在关键时刻,姜氏他们都闻讯赶来了,一进屋就看见满盆子的血水,姜氏和兰敬堂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儿你怎么又……”
兰芷清偏眸看一眼宇文流渊,见他似乎想要揽下责任,急忙在姜氏面前岔开话题:
“祖母,这件事情跟王爷没有关系,是孙女自己顽皮,不小心摔倒的。”
姜氏看了一眼宇文流渊,宇文流渊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她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心疼的看着兰芷清腹部被缠绕上去的带血纱布,苍老的眼眶是红着的:
“清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老身记得你以前就是平地都能摔跤,怎么嫁了人,做了人妇,还是不能学着稳重一点?”
姜氏看似是在训斥她,实则是在心疼她。
兰芷清明白大家都是在担心自己,急忙笑了笑,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捂着腹部上厚重的纱布道: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家都不用担心。”
“你这种样子,叫老身怎么不担心?”
兰敬堂和姜氏坐下来和兰芷清说了会儿话,见兰芷清似乎真的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清儿受了伤,也不适合坐马车回去了。这舟车劳顿的,能否请王爷让她今晚就在侯府休息,明日再回九王府?”
兰敬堂上前一步,征求宇文流渊的意见。
“当然,如果王爷您不嫌弃的话,也不必急着先回去,可以在府中留宿一晚……”
宇文流渊看了眼在榻上躺着的兰芷清,皱着俊眉道:
“本王还是留下来过夜吧,等清儿的伤势好些,本王再带她一起回王府。”
“行行行,这下官就放心了。那下官这就去给王爷您安排住处。”
然而宇文流渊却急忙喊住了他:
“不用麻烦了,岳父,本王今晚就住汀兰殿。”
什么?!
闻言,兰芷清和兰敬堂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兰敬堂更是怔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看了眼兰芷清,忽视了女儿摇头表示拒绝的暗示,对着宇文流渊笑着点点头道:
“好,那王爷您就住在汀兰殿,下官让下人们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嗯,去吧。”
宇文流渊挥挥手,又跟姜氏打了个招呼,把春棠支开,又把汀兰殿屋里其他侍奉的奴婢全都挥退出去,这才将屋门给关上了。
紧闭的屋子里,炭火烧的暖融,总算是没有那么冷了。
兰芷清瑟缩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狐疑看着宇文流渊:
“你今晚当真要留下?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跟我在一起的吗?”
讨厌到连新婚当夜都没有跟她睡在一起,这回又怎么会想着主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