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沉握着纸条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他没有来得及追究言歆为什么会有周施的号码,直接按照上面的数字拨打了出去。
几声忙音之后,电话被接听。
“喂。”
“我是顾君沉。”
周施停顿了一下,下意识便要挂断。
顾君沉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动作,立刻说道:“为了蔓蔓日后在国内的发展,我建议你耐心听完。”
言歆悄悄退出了书房,现在顾君沉说什么,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顾……总,你有事?”
“蔓蔓在哪里?”
容蔓冲周施摇头,清丽的脸上带着顾君沉从未见过的暗色。
周施会意,答,“顾总,蔓蔓很忙,影片刚刚宣布她的身份,很多媒体都想要拍到她的第一个采访,所以根本抽不开身。”
“我问她在哪里!”
顾君沉抬高了声音,已然是动了真怒。
“蔓蔓的下一个投资人只会是我,如果她想要有一个更好的发展,就不应该在离我这么远的地方。”
周施一惊,因为之前顾君沉的业务从来都没有涉及到演艺圈,所以她并未想过,容蔓拍戏之后会跟顾君沉有什么接触。
只是现在,事情因为顾君沉的投资,变的复杂起来。
“顾总,如果有时间,我会让蔓蔓主动联系您的,不过她现在的确不方便,还请您谅解一下蔓蔓的辛苦。”
说完,不等顾君沉回答,周施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君沉垂下手臂,眸中翻滚着浓烈的黑云,他咬牙,将手机想远处狠狠抛出,坚硬的金属外壳撞击在墙壁之上,顿时四分五裂。
当晚,他并没有回卧室睡觉,只是让宋晨一遍一遍查周施的位置,只要能够确定周施,就一定可以找到容蔓。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宋晨有些疲倦的声音才慢慢传出,“查到了!”
顾君沉立刻站起来,心里竟隐隐有些激动。
“我的IP地址上面显示,她最后的地点是在法国的一个城镇上。”
“法国……”
竖日一早,他将公司的事情交代给了姜越,准备开车去往机场。
他要去法国,亲自找容蔓!
哪知他才刚刚走出家门,便看见别墅的外面停着的卡宴,那是顾霖的车。
“顾少,老爷请您回去一趟。”
在这个时候让顾君沉回家,傻子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顾君沉只是疑惑,他要出国的事情出了姜越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顾霖又怎么能够提前做准备?
他转头,目光正对卧室的位置,只看见言歆的身影站在窗前,向下凝望。
难道说,是言歆告诉老爷子的?
“爸那边我会解释,但是现在我必须走。”
顾君沉留下这句话,便要驱车离开。
对方不让,反而上前逼近一步。
“顾少,这是老爷的吩咐。”
想必顾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如果只是打电话过来,顾君沉一定不会听从。
所以一大早便找人直接堵在了临山别墅外面,就算是顾君沉想要去见容蔓,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能够忤逆自己的父亲。
顾君沉森然的眼神划过面前的所有人,最终定格在言歆的身上。
他已经断定,这件事情就是言歆告诉老爷子的,目的很简单,不让他见到容蔓!
于此同时,顾君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爸。”
“如果你走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顾君沉丢下公司的所有事情去找容蔓,一旦被有心的媒体拍到,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顾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顾君沉今天不能走!
空气逐渐凝固,顾君沉敛眸,眼中寒芒乍现,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好,我不走,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不过去了。”
顾霖挂了电话,可面前拦着的保镖依旧没有离开。
顾君沉冷笑一声,转身回去。
虽然隔得还有些距离,言歆也在无形之中感受到了顾君沉身上的戾气,他扯了扯领带,步伐沉重的接近卧室。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他推开,言歆略带惊慌的神情落在他的眉宇之中,顾君沉便认定了她在心虚。
“你要做什么?”
言歆后退一步,身子已经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可顾君沉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质问,更是直接忽略了她声音中的颤抖。
“言歆。”
他顿住脚步,在离言歆半米的地方停住。
外面正升起的日光一丝都没有照在顾君沉身上,那种透在骨子里的冷意,让言歆无端打了一个寒颤。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抬头,可言歆已经感受到了顾君沉死死压制的怒意。
“把话说清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顾君沉缓缓抬眸,猩红的双眼已经将言歆凌迟了一遍,他阴鸷的棱角上带着一抹嗜血的森凉,随着一声冷笑,击溃了言歆的心理防线。
“除了你,还会有谁最怕蔓蔓回来?”
他又走进了一步,二人之间已经没有距离,言歆呼吸一滞,下意识屏气。
“你费尽心机想要爬上我的床,挤走蔓蔓,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做我顾君沉的妻子吗?”
他眯眸,平和的唇角已经下弯出冰冷的弧度,“我告诉你,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这个位置永远都是蔓蔓的。”
“你如果觉得用这个孩子可以巩固住你的地位,那我只能告诉你,痴人说梦!”
他将最后四个字拉长,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在言歆的身上划出深深浅浅的伤口。
言歆顾不上心中的骇然,竟直接对上顾君沉的眼睛。
她握紧双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阻止你们,也不屑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眼中一闪而过诧异,旋即又被讥讽所取代,“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不然我不保证你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
言歆大惊,本以为顾君沉只是厌恶自己,却没成想连孩子他都不想放过。
她下意识护在自己的小腹上,心头却已经覆了难以消融的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