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确定小家伙是他亲生儿子后,他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了,就算儿子没通知他,他也会第一时间赶到机场截住他们。
杨卓盈瞪眼,“你派我监视我们?你这是侵犯我的人权,犯法的,我随时可以报警。”
“你若不是焕一的妈妈,你觉得我会在你身上费这么多功夫?”贺君临的语气轻淡,话语却像瘁了毒,毫不留情的直戳她的心。
他奚落的语气,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反唇相讥,“你以为我稀罕吗?”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贺君临锐利的目光锁紧她:“你如此抗拒跟我结婚,是另有什么打算?”
“嗯?”杨卓盈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
见她一副懵然的表情,贺君临深眸浅笑,那眼神像是洞穿一切。
“你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难道……不是为了抢回你的未婚夫么?你不愿跟我结婚,就是为了等他,对吧?”
杨卓盈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回国,是为了抢回冯夕然那个见议思迁的渣男?
世上好男人这么多,她是有多自虐,才会将自己绑死在一棵树上?
捕捉到贺君临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杨卓盈莫名不想被他误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抿了抿嘴唇。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母亲的下落,这次回国,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此事,如无意外,接下来我会全力去找母亲,之于其他事,都不在我的计划内,更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
杨卓盈晃了晃,刚才杨海宁交给她的那封信,表示她是真的没空跟他结婚,她还有正事要做。
贺君临瞥了眼她手上的信,薄唇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觉得凭它,就能找到你妈?”
杨卓盈脸容微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来后,有没有见过你爸?”贺君临答非所问。
自然是没有的。
六年前,她被杨海宁搞得有家归不得,几乎葬身大海,事后曾试过打电话给杨父亲,可他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电话。
“别再打电话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杨父如此说道。
当时,她被父亲的态度搞懵了,不解他怎么那样对她。
也曾想过是杨海宁搞事,在父亲面前说她坏话,让他误会她了,否则,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怎会那样对待她?
答案没多久就揭晓了。
就在她失踪,杨海宁回国没多久,杨父就迎娶汪以梅为妻,杨海宁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杨家大小姐了。
自此,所有人只知道杨海宁,而不是杨卓盈,仿佛她从没存在过般。
有一次,一个记者故意问起杨卓盈,杨父当场黑脸,表示他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杨海宁。
看到这则报道后,杨卓盈彻底断绝回国找杨父问清楚的念头。
既然他不愿再认她当女儿,那她也当没这个父亲。
这也是事隔多年后,她回国后,却从没想过要去看他的原因。
见她不回应,贺君临了然一笑,“看来是没有了,那你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吧?”
杨卓盈微愣,听他的语气,父亲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仿佛知道她的疑惑,贺君临径直说下去。
“你爸一年前出了车祸,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诊断他的日子不多了,这也是杨海宁急着跟冯夕然结婚的原因。”
听到父亲病重,杨卓盈心中一跳。
原以为她对那个男人不会再有任何感觉,毕竟是他先放弃了她跟母亲的。
然而她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原来,她还是会有感觉的。
“那他现在怎样?”忍了又忍,她还是问出心里想知道的事。
“你亲自去探望他,不就知道了。”贺君临鼓励地道。
杨卓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关心他的情况,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看他了。
“你有没有想过,杨海宁为何如此轻易交出你妈的地址,尤其在这个时候?”贺君临提醒。
杨卓盈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眼睛猛地瞪大。
“你是说这个地址是假的,她把地址交给我,只是想引开我,不想我继续留下来,妨碍她跟冯夕然结婚,甚至跟她争遗产?”
“地址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可你在这时候离开的话,对她是百利无一害。”
杨卓盈握着信纸的手下意识握紧,她就觉得奇怪,以杨海宁的脾气,怎会那么好心地告诉她母亲的下落,原来等在这里呢。
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拿出手机,将那地址拍照,再发送出去。
将她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底,贺君临眸光闪烁了下,“你不打算亲自去寻找了?”
将信息发送完后,杨卓盈将手机放回衣袋里。
“我托朋友帮忙去打探下,如果这地址是真的,我再过去也不迟。”
直觉告诉她,这地址假的可能性很大,可万一是真呢?
“你不走了?”贺君临追问。
“暂时不走了。”话才出口,杨卓盈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果然,贺君临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说了,现阶段除了找到母亲外,其他事并不在我的计划中。”杨卓盈婉转地拒绝。
“那我们只好法庭见了。”贺君临脸上表情一敛,语气冷冽,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不是夫妻,就是敌人了。
那强悍的气场将她辗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男人不是在开玩笑,她若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儿子从她身边抢走。
一时间,四周的气氛僵沉起来。
“为什么不肯答应?”半晌,贺君临打破沉默问。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这女人一而再拒绝他,甚至偷偷带儿子离开。
“换作是你,如果有人想抢走你最宝贵的东西,还一脸施舍的样子,你会怎样?”杨卓盈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要抢走儿子,我说了,要跟你一起抚养他,而结婚是为了保障大家的手段。”贺君临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耐着性子问:“抑或,你有更好的建议?”
如果能用钱将儿子赎回来,那该多好,可惜这女人不肯要钱。
不肯要钱,那就是想要人了,他都肯委屈自己,答应给她一个名份了。
换作是其他女人,哪还不立即对他投怀送抱,可这女人还一脸受害者的模样,指责他迫害她,还有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