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司南起床后,他穿着继母新买的睡衣,走到客厅,早餐已经做好了,继母穿着围裙站在一边,对他笑着。
张司南展露出许久不见的笑颜来:“阿姨……”
“好了,我们小司最乖了,来,吃饭吧。”继母让他坐下。
张司南看着面前的一碗馄饨,拿起勺子享受地吃起来。
“小司啊,你先慢慢吃,阿姨把你的行李替你收拾收拾。”继母笑眯眯地解开围裙,朝张司南房间走去。
“阿姨,不用,我自己可以收拾。”张司南对继母温和道。
“你别管阿姨,吃你的就行啊。”母亲走向他的房间,开始把还没打开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回到家的感觉对于张司南来说是很惬意的,温暖的港湾,幸福的天堂,熟悉的气味,都是来自家的。
他吃着继母以前经常给他做的馄饨,那种味道始终没有变过。
“小司啊……”母亲渐渐从他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相框,“这是你跟以清,还有那个刺头吧。”
张司南立马转身,平静道:“对。”
“听以清说,刺头回老家了,所以华渝那边只剩下她跟你。”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相框里的照片。
“阿姨……你跟以清一直有联系?”张司南无不惊讶。他知道继母和刘以清加着微信,但没想到刘以清会跟继母说起这些来。
“是啊,从加上以清的时候,我就跟她一直保持着联系,还不是因为你,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忙得不接电话,还是以清贴心,经常告诉我你们过得怎样……”继母喃喃道,“不过,前几天她告诉我,她回南泠有事,会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微信,让我不用担心,这孩子,真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小姑娘了。”
“你看,这短发留得多漂亮,还那么善解人意……”继母看着照片,露出慈祥的表情,接着看向张司南,笑道,“对了,你知道以清去南泠做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在继母面前,张司南选择坦白。
继母沉默一会儿,试探道:“你们闹矛盾了?”
“算是吧。”张司南苦笑道,说罢,他回身继续吃馄饨,但是,他迟迟没有动勺子。
“以清之前给我微信说,她想过年来西城,好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继母点开刘以清的微信,“这人与人相处起来总会有摩擦,但笑一笑就过去了,我替你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家一起吃个饭。”
张司南慢慢道:“阿姨……别问了。”
母亲慢慢抬起头来,她认真道:“你们究竟怎么了?”
“别问了……”张司南开始大口大口吃着混沌,眼眶正在发红。
继母望着他的背影,和不断颤动的肩膀,缓缓低头看向和刘以清的微信,那是最后一次对话,刘以清说:阿姨,我回南泠了,要在那里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去做一些事,也很少看微信了。您和叔叔都要多注意身体,保持一个好心情吧,不然的话,张司南一定会担心死的。
阿姨,替我转告司南,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这时,张司南接到了一通电话,陈安瑟。
“西城大学南门见面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说。”陈安瑟言简意赅。
张司南问道:“怎么会突然找我?”
“因为我觉得黎复森这个话题你或许会有兴趣。”
跟陈安瑟挂了电话后,张司南对继母道:“阿姨,我先出去一趟。”
“去吧,衣服穿厚点,”继母和蔼道,“下个星期,我跟你一起去看望你的母亲跟小雅。”
张司南沉吟片刻,点头道:“好。”
西城大学南门——
陈安瑟穿着黑色皮草,笔直地站在路边,看着街道边的张司南朝她走来,张司南看见她,觉得像极了一只高贵的黑天鹅。她跟张司南一起走进校园里,路过的学生时而会看向这好看的一男一女。一个皮草,一个羽绒服,但看上去这画面却还是不违和。
“西城的天气不错,不像南泠,已经开始下雪了。”陈安瑟看了一眼天气,淡淡道。
“小安总有话就直说吧。”张司南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
陈安瑟平静道:“前些天打伤你的黎复森刚去了南泠,就在昨天。”
张司南微愣,他没想到陈安瑟的消息如此灵通。
“有一件事你应该也清楚了,他现在改变了容貌,用了阿森这个名字,不过,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他现在是林裴川的助理,孟柏声的处境恐怕不妙。”陈安瑟如同说茶后闲事一般,漫不经心道。
“我真担心你会是在骗我。”张司南不免怀疑着。
“不用担心我说话的真实性,黎复森的所有,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以前在刘氏分公司担任安保,而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氏爆炸案,他逃不了干系。”
面对陈安瑟提供的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张司南的神色逐渐复杂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陈安瑟望向他,嘴角掠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却给人无限的冰冷:“每一个加入陈胜会的人,他们的所有资料,行为记录,都在一个秘密总库里,而这个秘密总库恰好在陈氏,你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陈胜会隶属陈氏?这样重磅的消息,你真的放心告诉我?”
“张警官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找到你的原因,其实你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孟柏声那样的匡扶正义,或者说,现在不是了……在你心中,刘以清三个字占了太多分量,以至于,你从华渝回到西城。”陈安瑟缓缓道。
张司南似乎被看穿般,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来是告诉我黎复森可以威胁到孟柏声,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柏声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张警官,”陈安瑟又道,“我不屑参与的事,也在某些时候参与了,警会风云孟柏声五年前也差点丢掉命。你不应该喜欢的人,偏偏在不合适的时候喜欢上了。你看,这没有‘我绝对不参与’,‘我绝对不会有事’,‘我绝对不能和她在一起’,哪个绝对是真的成立了呢?”
“所以人呐,在这些绝对发生后,更要去学会把握一些东西,不抓紧的话,最后一次见面也许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你们所谓的朋友,或者爱人,都是这样。”陈安瑟高昂起脖子,说着这些话时像一部高级计算机。
张司南淡淡道:“我居然会听见小安总说这些。”
“我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原本只是想告诉你仅仅关于黎复森,结果德音跟我说,她不想就这样看见你和刘以清这样分开,也不想见你那样丧失了斗志。我的天,这些应该她自己告诉你。”陈安瑟翻起了白眼。
“谢谢……”张司南停下脚步,微笑道,“无论怎样,谢谢你们。”
陈安瑟看着他,抿抿唇,慢慢道:“去找刘以清吧,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
大学里学生走动,年轻而充满活力,身边人握着身边人的手,不管是朋友,爱人,都紧紧的在冬日里给予彼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