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意,夏侯恒哭了起来。
三年前,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意外被人所救,老天还慷慨的剥夺了他的记忆。
那个时候,他抱怨上天的不公,为什么要让他这样一无所知的活着。
老天仿佛听见了他的呼声一般,很快的便将记忆全部还给了他,一点不差的还给了他。
可知道自己的过去后,他宁愿自己还是失忆的活着。
“你知道吗?”夏侯恒红着脸,哭着说道:“当我记起岚儿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
另一边,叶岚以为夏侯恒对她的冷漠而越发的心里不安。
长夜无眠,她想许愿,希望夏侯恒能恢复记忆,能回忆起她来。
不知不觉,却也来到了祠堂。
猛然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正要上前,却瞧见此人竟然是夏侯恒。
“他怎么了?”叶岚心疼不已。
“我有罪!”夏侯恒的声音传入了叶岚的耳朵里,让她停下了脚步。
夏侯恒深吸一口气道:“我对不起岚儿,是我骗了她,是我害了她。”
岚儿?
叶岚闻言,心里竟然有一丝的欢喜。
如此看来,夏侯恒是回忆起了两人的过往。
“我不应该为了皇位将她送给你,更不应该抹去她的记忆。”夏侯恒痛不欲生的说着,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里已经许久了,他真的快要沉受不住了。
抹去记忆?
陈王?
叶岚恍然觉得脑袋生疼,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却始终开不清楚他的脸。
是谁?到底是谁?
叶岚挣扎着想要记起那个人,可就是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陈王,是我对不起你。”夏侯恒痛不欲生的说着,嘴角已经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流出了森森血迹。
陈王!
猛地,一些细碎的片段袭来,叶岚感觉头疼欲裂。
哐!
门口被推开的声音。
夏侯恒被惊醒,回头看去,竟然是叶岚。
“你……你听见了多少?”夏侯恒慌张的站起来,将手里的酒坛子扔在了一旁,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
叶岚苦笑着,强忍着头部的剧痛:“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夏侯恒苦笑,反倒是如同解脱了一般。
“那……你要如何?”夏侯恒心疼的看着叶岚,可身体却无法上前一步了。
叶岚冷笑着一步一步的靠近,看着陈王的牌位,瞬间愤怒了起来:“是你杀了我夫君吧。”
夏侯恒身体一怔,随即苦笑。
只要叶岚一恢复记忆,那对自己,就只有恨了吧。
“对不起。”夏侯恒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打算解释。
叶岚点了点头,不怒反喜道:“很好,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也不用费口舌了。”
随即将手里的长剑递了过去,淡然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你自裁吧。”
“是!”
夏侯恒头也不抬的说道,将长剑拿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刺进胸膛,叶岚一把将长剑挡开,愤怒道:“死在这里,脏了我夫君的眼。”
又看了看四周:“你不配死在这个地方。”
“是!”夏侯恒丝毫不反驳,他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吧。
“从此刻起,我不想再见到你。”叶岚说完,便离开了。
一道身影从隐安寺飞了出去,到了门口处倏地降落了下来。
夏侯恒捂着翻腾的心口,还未走两步,便跌倒在了地上,回想起叶岚的话,挣扎着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随即又踉踉跄跄的倒下了,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此时的他,也已经距隐安寺百米之外了。
如今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等死。
果然,有的东西,找回了还未必比得上没有找回。
就如记忆一般。
“快!”远处,一大队人马正在朝着这边走来。
夏侯恒躲在暗处,打量了一番。
竟然是锦衣卫!
他们还是找来了吗?
夏侯恒想着,脚下生风的飞回了隐安寺。
此时的叶岚正失神的看着远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她的未来在什么地方。
“爹爹!”塑儿看着夏侯恒的出现,开心叫了起来。
“快,快逃!”夏侯恒是回来报信的。
叶岚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淡淡的说道:“滚!”
“叶寒,快带着他们走!”夏侯恒朝着正出来叶寒吼道。
都是江湖上混的人,自然是明白其意思,招呼着小青收拾行李,便回去拿东西去了。
“我马上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留下一句话,夏侯恒离开了。
太子那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锦衣卫此时正驻扎在隐安寺百米远的地方。
若不是此处地形复杂,山路崎岖,恐怕已经能看见隐安寺了。
夏侯恒面带黑纱,故作轻松的从路口走了出来,拿着长剑道:“交出银子!”
领头的人是陈昊提报的得力助手陈三,之前也是宫中的侍卫。
虽说土匪凶狠,但还是头一次见到,来劫持锦衣卫的。
“小子,你找死。”陈三一把将长剑拔了出来,甚至都没有让手下们出手。
夏侯恒微微一笑:“我是来找银子的,留下银子,放你们生路。”
“哈哈哈哈……”还未等到夏侯恒说完,便是一阵的狂笑声。
此人莫不是傻子,锦衣卫专门负责皇家人的安危,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竟然敢公然抢劫。
当个劫匪,也得有常识吧。
“笑什么?”夏侯恒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
陈三冷漠的上前,一脚踢了出去,夏侯恒身体一闪,躲开了攻击。
“哟,练过的?”陈三说着,拔出长剑,趁机刺了出去。
夏侯恒身上的伤口本就没有好完,加上昨日气急攻心,此刻身体还虚着呢。
几招之后,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陈三上前,鄙视的说道:“小子,长点眼睛,这是锦衣卫。”
“锦衣卫很厉害?”夏侯恒并未在意,吐了一口血故作淡定,能多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果然,其余人听了他的话,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陈三更是一脚将他踢飞到了远处的树干上,看着如同烂泥一般的掉在地上的夏侯恒,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