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广涛进医院抢救的消息,辛锦衣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的。
头天款待宾客,她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第二天,她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来,一睁开眼,就接到了司御川的电话。
他语气淡薄,“要不要去医院看,你自己做决定。”
怎么不要去?!
辛锦衣冷笑了声。
她也不是故意要让司萱这么没脸的。
只是司萱打了她,她自然是要讨点利息回来,司广涛会被气到住院。
她也是没有想到。
不过,她作为司家少奶奶,在名义上,还是应该去看看的。
“我去。”
她声音淡然,眉宇间,透着笃定。
她换了身休闲装,被小黑小白送到了司家医院,而司御川,也刚好到。
司家医院,司家族内的人,都是可以前来治疗的。当然也就包括了司广涛,这里都是最顶尖的医学人才,在这里待着,也比去国外好。
席梦娇看起来十分憔悴。
看着司御川和辛锦衣来,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御川,锦衣,你们肯来,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一个长辈,对他们说谢谢?
辛锦衣觉得这太魔幻了。
不过,这是司萱造的孽,的确是没有必要,让这家里人来还。
她幽幽一叹,“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作为晚辈,来看看叔叔,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她自然,也没有在意过那么多。
辛锦衣这么说,席梦娇抹着泪,带着他们到了病房,“昨儿,我们家那个孽子,把广涛气得进了医院,我气也不是,打也不是,已经罚在祠堂里跪着了。”
在祠堂里跪着?
又不是给她跪着,辛锦衣倒是波澜不惊的。
司广涛的确是生了病,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昨日的折腾,也许是觉得,他这个家今后无望了。
毕竟,司萱对辛锦衣做的那些事,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更何况是司御川?
司御川面色严肃,淡道,“三叔好好休息,司萱她犯了错,自然是要承担后果,这些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说是不操心,但毕竟是当爹的。
能够真的视若无睹?
司广涛张了张嘴,眼神里是暗淡的光芒。
他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也是,他能管的了吗?
一切都怪自己那女儿太过愚蠢,被人当成棋子还浑然不知。
现在,司御川能够给他们一条生路。
就算是对司萱进行惩罚。
他们也都认了。
他落泪,司御川若不是顾念着这一点血缘情分,估计早就将他们一锅端掉了。
“御川,这些事情,你说了算……我们……我们也实在是管不了她啊!”
司广涛这一夜之间,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曾经,他最疼爱这个女儿,可何曾几时,这个女儿,竟变成了他的拖累。
他只能割舍掉了。
席梦娇也偷偷抹泪。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心疼。
纵然是犯了错,也觉得不是没有机会。
可……
她不是不知道司御川的性格。
对老太太都可以下狠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司萱?
她敢肯定,若是这次犯错的是她,司御川也会毫不客气,将她处理干净。
司萱未来如何,这一切,都要听天由命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
司锐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提着保温桶,面容温和,“爸妈,我熬了参汤,医生说可以喝一些。”
看见司御川和辛锦衣,他面色无常,“御川,弟妹,你们来了。”
他看起来毫无异常。
就仿佛,只是来看一个普通的病人。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这样,倒是让辛锦衣意外。
席梦娇擦掉眼泪,面上是怅然的笑,“儿子,你来了。”
从小到大,司锐都是她的骄傲。
不光学习成绩很好,也很会为人处世。
可以说,司锐就是她的王牌。
她的底气。
也幸好,司锐没有被毁掉。
司广涛看见他,眼底也是欣慰的光芒。
女儿没用了,还好儿子有用。
他们绝对不允许,儿子也变成一颗废棋。
放好了参汤,司锐看向辛锦衣,面色认真,“弟妹,我能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当着司御川这么说,他是真的胆子大。
但司御川却面色如常,察觉到辛锦衣看过来的视线,他眉眼一沉,“去吧。”
司锐这个人,心机深沉。
若不是真有事相求,也不会找到辛锦衣。
他也相信,这人不敢对辛锦衣做什么。
辛锦衣瞥了他一眼,应了下来。
两人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司锐故作轻松,“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
他伸出手,脸上挂着笑,“弟妹,你好,我叫司锐,是御川的堂哥。”
辛锦衣看着他这样,一脸坦荡,倒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顺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见过,幸会。”
他只是虚虚一握,就松开了手,随即,语气有些沉重,“司萱从小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孩子,小时候,父母都忙着生意,我也忙着学业,没空照顾她,等发现时,她性格已经改不了了。”
辛锦衣眉梢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司锐苦笑了声,“我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就算是放在圈子里任何一个小姑娘身上,也不至于发生,可她就是被家里宠的太过,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一再的试探你的底线,这是我们的错,也是她的错,我并没奢求,弟妹能够原谅她。”
辛锦衣一脸漠然。
刁蛮任性,怎么能够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不止是她,朱思甜也被刁难过。
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仗着自己的权力,为所欲为?
“只是,司萱也是一个姑娘,年纪轻轻,未来应该有很多可能,我不希望,就因为这些事情,断送了她的下半辈子。”
司锐极其认真,“辛小姐,我知道,你讨厌她,想让她尝到苦头,但是御川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他来处理,司萱基本上是没有活路了,就算是活下来,也会过得很艰难。”
“所以……?”
辛锦衣好笑看他,“你是想让我,向司御川求情吗?”
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