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竹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只是长期以来的养尊处优让她坚持不在众人面前失态,她冷冷斜睨顾蹇秋:“我劝顾先生管好自己的女人,否则得罪了洛家,姜家不见得会好过。”
顾蹇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苏小姐是姜家的贵客。”
立场不言而喻了。
洛竹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不过是幕城的一个小小家族,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洛嘉。
“如果苏小姐是想拜访姜家,可以改日登门,我必定会宾礼相待。至于现在……”顾蹇秋笑了一下,“这里终归不是京城,也不是洛家的地盘。”
“站住。”见两人就要走,洛竹水喊出声,“你今晚既然到了这里,想必也是为了东南新区的合作权吧?”
“可惜,赢得比赛的是卡罗斯,两手空空回去的感觉,想必也不好受吧?”
顾蹇秋停下脚步:“洛小姐是什么意思?”
“虽然你旁边的女人得罪了我,但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机会。”洛竹水道,“我们可以来一场加赛,只要你们在加赛中赢得胜利,我可以和姜家沟通,分你们一点合作权利。”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这个合作权可是各方人马都虎视眈眈的东西,这位大小姐却轻而易举地拿来当赌约?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的机会,说白了只是在人家大佬屁股后面捡漏,但也足以让人心动了。
顾蹇秋倒是很冷静:“洛小姐明明知道,现场没有人能赢卡罗斯。”
“放心,我也不是喜欢欺负人的人,你们的对手是我,而不是卡罗斯。”洛竹水嗤笑,“当然,你们派出的选手也必须是我指定。”
顾蹇秋下意识看向了一个方向。
果不其然,洛竹水的手一伸,指向了苏拾月:“我要这个女人赢过我。”
“抱歉,我不会答应。”顾蹇秋顿了一下,很快将苏拾月护在身后,“苏小姐我们顾家的贵客,我没有权利要求她为姜家参与赌约。”
洛竹水不以为意:“是吗?看来你们所谓的贵客也不怎么样,身为座上宾,却连点小麻烦都不愿意帮忙解决?”
“或者,与其说是不愿意参加,不如说是没有这个胆子?”
这算是明目张胆地挑衅了。
顾蹇秋说是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东南区的合作权,不是什么蝇头小利。可他也没忘记,苏拾月是姜老的救命恩人……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最终坚定道:“抱歉,无论是我还是姜家,这件事都不会同意。”
“呵,养子果然是养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将自己养大的家族都不顾了?”洛竹水的话语中带着威胁,“还是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既然我们京城洛家提出了赌约,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答应我的提议。”
说白了,就是用姜家做威胁!
如果顾蹇秋不答应,就等着承受洛家的怒火吧!
在商场上向来风轻云淡的顾蹇秋,在来自京城的绝对权力前,首次陷入了窘迫。
直到苏拾月喊了他的名字:“顾蹇秋。”
“如果我没猜错,姜家之所以想拿下东南区合作权,是为了转型?”
这并不是秘密,毕竟嘉乐归根到底是娱乐公司,只有发展其他业务,才能在圈外也有资本立足。
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赢了赌约,那点赌注也不足以支撑姜家转型吧?”
听到这话,洛竹水嘲讽更甚:这个平民竟然真的天真地以为,她能赢过自己?
倒是顾蹇秋认真回答:“是,虽然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但也足以让姜家获益。”
“我明白了。”苏拾月道,她转向洛竹水,“非常抱歉,洛小姐,我不会答应这次赌约。”
洛竹水自然是以为她怕了:“哦?看来你要眼睁睁看着,姜家为了你得罪洛家?”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太无聊而已。不过,如果你愿意改变赌注,我说不定还有点兴趣。”苏拾月的红唇勾起,笑脸嫣然,“让我想想……转让洛嘉所持有的东南区全部合作权,怎么样?”
如果说,洛竹水之前的赌注,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
那么现在,苏拾月的要求,就是要将人连根拔起!
“你疯了?”
洛竹水只觉得无比荒谬!
“你以为姜家算什么东西,有能力让我用全部合作权做赌注?”
“可是这个赌约是洛小姐提出来的,我只是放大了赌注罢了。”苏拾月道,“难不成堂堂洛家大小姐,连这点代价都负担不起?”
洛竹水的脸色黑了:“就算我答应了,你也不能拿出与其匹配的赌注。”
“说到底,洛小姐提出这个赌注,不就是想给我颜色看,顺便将我赶出国吗?”苏拾月声音清脆,“如果我输了比赛,就任由洛小姐处置,顺便再也不回国,怎么样?”
“当然,若是洛小姐实在没自信,可以换人上场。”
她沉吟了片刻:“我记得今晚的冠军叫做卡罗斯?”
“在赌注翻倍的情况下,我允许他当我的对手。”
随着苏拾月说出的每一个字,人们看向她的目光变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家伙多半是疯了。
赛车这一行本就在国外流行,国内鲜少有人会这个。只有像洛竹水这样有钱有地位的人,才会有闲心去学这种东西。
再者……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敢挑战卡罗斯?
那可是世界赛的冠军!是近几年的界内巅峰!
“我看你真的是失心疯了。”洛竹水回过神,字字讽刺,“你真以为自己能赢过卡罗斯?我甚至怀疑你连方向盘都摸不熟。”
“那就不用洛小姐操心了。”苏拾月淡淡道,“怎么?洛小姐不敢赌么?”
这句话显然是在挑战洛竹水的自尊。
或许是太过瞧不起苏拾月,又或许是对自己请来的世界冠军太有信心:“赌就赌。”
呵,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而已。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为自己言辞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