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橙的脸色僵硬。
她怎么猜得到苏拾月有这样的后手？况且，不光是她，他们不是也没猜到吗？凭什么现在将一切怪在她头上？
还有一直说和她一条路子的李经理，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俨然没有替她出头的打算。
果然，世界上没有朋友，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林笑橙的十指紧扣，只是她的脸上露出了影后演技的笑容：“这次事情的确是我们意料之外。我承认苏拾月这次的作品很不错，但目前，拥有的不过是个形象而已，不是吗？”
“形象对于虚拟偶像来说的确重要，但是后续发展靠的更多的是营销。我相信以我们三家的水平，想要捧红一个虚拟男团并不难。”
“只要在后续的工作上我们能够碾压苏拾月，网友们就会知道，她这个‘苏珏’，也不过是个败絮其中的花瓶。”
林笑橙的这番话，倒是言之有理。
就连本来露出不满的章伏也平静了下来，他思索片刻，点头道：“的确，开局顺利不代表以后也能一帆风顺，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多少手段，但是我并不认为以她的实力能够撑起一个虚拟偶像的运营。”
林笑橙点头附和：“现在网上对‘苏珏’这个人物热衷，但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如果苏拾月没有给网友们满意的答卷，现在有多吹捧，日后就会跌的多惨。”
林笑橙不愧是混娱乐圈的人，说话一针见血。
而在场的几人，虽然这一次被打脸，但是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继续失败下去。
难道三家公司的合作，还会比不过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那现在就让她嚣张一会儿吧。”苏星儿冷笑出声，“不过网上的舆论也要带一下，给她增加压力，这样露出的马脚就会更多。”
林笑橙沉默着，没有附和。
她承认自己心思深沉，但是对于苏星儿这种同样恶毒的人，如果不失利益所需，她绝对不会理睬半分。
毕竟若是出了意外，谁知道会不会和今天一样，将一切怪在她的头上。
……
苏拾月说的地方，是靠近公司的一家欧式咖啡厅。
那家咖啡厅因为常常接待娱乐圈工作人员，所以保密性极好，也有专门的包厢可以提供私密谈话。
一个小时后，杨安安坐在包厢内焦灼不安地等着。
茶几上的白色雕花花瓶中插着清晨摘下来的娇艳玫瑰，如今花瓣上的水珠已经挥发，娇嫩的花朵逐渐干瘪。
桌上的咖啡几乎要凉透了，就在她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包厢的门终于被推开，等待的人姗姗来迟。
苏拾月走进包厢，她显然换过了衣服，红色礼服变成了简单的上衣长裤，唯独最外面的白色风衣不变。
她脚踩着短高跟，虽然高跟只有三公分，却还是让女人的腿看上去笔直修长。如果说，在发布会上，苏拾月是烈焰般的蔷薇，那么现在，她就是如同月光皎洁的白玫瑰。
然而，不管哪种模样，都足以令人注目。
杨安安自己都没察觉到，在看到散发着魅力的苏拾月时，她落在茶杯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苏姐，你来了。”
杨安安说着想要站起来，却见女人对着她点了点手指：“坐着吧。”
明明是极为随意的动作，却让杨安安莫名升起尴尬感。
苏拾月拒绝了服务员的点餐，待人离开后，才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抬起了眼：“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杨安安却再次心头一紧。
“苏姐，我……”她露出慌乱的表情，“我看了发布会了，没想到男团的资料竟然被泄露了。我怕你出事，所以才想要见见你……”
“是吗？”苏拾月道，“那就谢谢你的关心了。”
可这淡然的语气，依然让杨安安放不下高高悬起的心。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知道资料所在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苏拾月看似感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在来之前，我让沈七夜去调了一下我办公室的监控，得到结果是，在前两天的夜里，我们的监控被人黑了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我们的数据被盗窃的时候。只是可惜，因为监控被黑了，所以我们并没有拍下罪魁祸首。”
“怎么会这样？”
杨安安露出诧异的表情，然而本来紧握着杯柄的指尖却松了几分。
苏拾月睫毛微颤：“安安，你觉得会是谁偷走了我们的东西？”
杨安安愣了几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半晌，她艰难道：“苏姐，对不起，我对这些方面一窍不通，也猜不到会是谁……不过我猜，或许是公司里的人……”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小左也是知道这次数据的人？会不会是……”
苏拾月摇头：“我并没有将数据所在的地方还有设备密码告诉小左，就连数据也是在发布会前一天给她的。”
“抱歉，那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谁……”
杨安安忧虑地垂下眼，却听苏拾月清冷的女声徐徐响起：“安安，你也是知道这次数据的人。”
“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杨安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小鹿般的眼里是因为受到质疑而产生的雾气，“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苏拾月道，“毕竟我一直很相信你。”
杨安安下意识想点头，结果对上了苏拾月目光深邃的双眸。
记忆中，苏拾月总是会用柔和、关爱后辈的视线看她，哪怕是面临窘境，也会微笑着在她的面前撑起一片风雨。
而现在，那视线落在了杨安安的身上，没有曾经的温和，也没有曾经的亲昵，透露出来的疏离感渗入了她的骨髓，让她更加慌张了：“苏姐……”
“安安，我真的很想相信你。”
苏拾月拿出手机，点开了屏幕。
“而我也给了你机会。”
“可惜，你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