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一个夜晚过后，天气开始转凉，有想下雨的倾向。
大德牧正式变成了老李头的家属，开始和老李头形影不离地出入医院各个角落，也算是道格外靓丽的风景线。
这天是李康俊和沈程砚出诊的日子，望着小黄兴奋的背影，唐楚楚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小黄知道此行是为了断她对李康俊的念想，她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出医院大门的。
“唐医生，宁医生，我走咯！”小黄喜滋滋地坐上李康俊的车，沈程砚已经在副驾上系安全带了，扭过头跟唐楚楚比了个爱心的手势。
“拜拜！”唐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小黄打招呼还是跟沈程砚，她觉得自己有些发晕，好像，她不应该擅自决定小黄的事的，但她又做不到让小黄长久地痛下去，真纠结。
“唐楚楚，你有心事啊！”宁小雨过来拍她的肩膀，“想啥呢？”
“哦，没事，就是这几天被我妈逼怕了，搞得看到沈程砚的脸就想起生孩子的事……”唐楚楚扯了个淡企图借机晃过去。
“害，这算啥事啊，你看我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你妈急个啥？”宁小雨开玩笑，“我妈说了，我要是能有个对象，她把全家的钱都给我，随便花。”
“那可不得了了，你赶紧找个吧！”唐楚楚笑了。
“我倒是愿意，就是没人看得上我啊，我又没有那倾城倾国的容貌，又没有光鲜亮丽的职业，唉，要啥没啥……”宁小雨自嘲。
“有你自己就行了，你是最珍贵的，”唐楚楚看她一眼，安慰地说，“快摸摸石头，让你说晦气的话！”
“害，我是说着玩的，”宁小雨嘟囔道，“我倒是蛮羡慕宋栩的，有个正牌男朋友，还有个备胎弟弟，要我啊，做梦都能笑出来！”
“你瞎说啥呢！”唐楚楚打她一下，“小心被听到！”
“听到啥呀！宋栩和蒋钦今天一起回学校了，说是拿什么文件，要我说啊， 这俩家伙一定有事，男女之间是不可能有纯友情的！你说对吧？”
“万一……有呢？”听到宁小雨的话，唐楚楚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曾经说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没说喜欢她，所以，他们应该默认是好朋友的关系吧？
“不可能的，除非是这俩中有一个人是单恋，然后另一个对他不来电的那种，绝对是这样的！”宁小雨斩钉截铁地说。
“不说了，干活去！”唐楚楚赶快岔开话题。
一想到那个人，唐楚楚的心还是有些灼热的痛感，就好像很久不提的伤疤突然被人掀开一层好不容易长好的皮肤，里面的血肉模糊地被突然涌进来的空气烫伤。
“唐医生，来患者了！”李雪瑶领着一个女孩子走过来说。
“好的，”唐楚楚套上白大褂，回头看到一个未成年小姑娘，抱着一只棕黑色的田园犬幼崽怯生生地站在她的诊室门口，不由得微笑起来，“小姑娘，你的小狗狗怎么了？”
“医生，我……”小姑娘有些害羞，“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给它看病吗？”
“当然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它怎么不舒服了？”唐楚楚没想到自己对孩子竟然这么有耐心。
“它晚上一直叫，妈妈说，如果今天晚上它再叫就把它丢出去，我害怕，就把它带过来看病。”小姑娘声音很低，像蚊子叫。
“你刚养它吗？养了几天？”唐楚楚接过小小狗放在台上给它触诊。
“今天是第二天，”小姑娘有些企盼地把下巴搁在台上看小狗被唐楚楚轻轻地揉来揉去，检查完脑袋又检查身体，“医生姐姐，你好漂亮啊！”
“你也很漂亮，”唐楚楚笑，手里的小狗眨巴着晶亮亮的眼睛仰头看着她，“我看这只小狗暂时没什么毛病，应该是想妈妈了，你把它抱着多摸摸它，给它喂点吃的，应该会好很多。”
“真的吗？医生，它真的没事吗？太好了！”小姑娘开心得手舞足蹈，意识到这里是外面后又害羞地捂着脸吐了吐舌头，“谢谢你，医生姐姐！”
“不客气，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跟外面那个漂亮的护士姐姐要一袋试用装狗粮，你说是我让她给你拿的，她会给你拿的。”唐楚楚交代道。
“好呀！”小姑娘笑着出去了。
唐楚楚倚在椅子上，眯着眼假寐。
想当年她很想养狗，可没想到她刚抱回家一只小狗狗，就被林秀芝女士拿出去丢掉了，那时林秀芝女士每天都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回到家每次都是累的倒下就睡，哪有时间替她照顾狗狗啊？
她不清楚林秀芝女士的苦楚，哭了好几天。后来上了大学，她养了多多，毕业后林秀芝就自觉承担起伺候多多的任务，这时她倒没有太排斥，大概是本身也很孤独吧，和多多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除了有些时候有些霸道，其实林秀芝女士的育狗模式还是很好的。
“唐医生，来了一个复诊的患者。”雪瑶又领着一个家属进来。
唐楚楚立刻从记忆里抽拖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这不是那个李明哲吗？就是呱呱的主人，刚做了那个髌骨复位手术的小泰迪。
“唐医生，你看我家狗咋样了，今天能不能拆线？”李明哲憨憨地把呱呱放下来，抠着手指头有些拘束地问。
“我看看。”唐楚楚接过呱呱，打开它的包扎袋，恢复得还不错，伤口都结痂了，也没有化脓出血，应该附近组织已经长起来了，“可以拆线，我帮你喊一个外科护士让她给你弄一下哈！”
“好，谢谢唐医生。”李明哲笑起来很像邻家大男孩。
“不客气。”唐楚楚开了个换药单子给李明哲。
呱呱现在走路虽然还是一瘸一瘸的，但明显那只受伤的腿已经有了一些肌肉力量，可以挨地，并时不时可以四只脚一起走路，手术效果很显然，也是医生和家属都希望看到的画面。
这时，一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居然是陈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