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一个试试?”陆仁甲冷冷盯着卢浩,面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却是把系统打开,看了一下被围攻时兑换的反噬符,心下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刚才那人偷袭时,这反噬符并未起作用。
其实反噬符乃是在受到致命攻击时,才会起作用,陆仁甲此时生死一线,也没时间查看反噬符的说明。
“浩儿,他不过知命初境的蝼蚁,你杀神的名号,不是踩蝼蚁踩出来的,且留着他,我还有用处。将他带过来!”闵慈的声音以元力传出。
“知命初境?怎么可能?”
那些因听风楼倒塌逃出来的人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置信,刚才被他们围攻的人竟然只是知命初境?
“你个老王八蛋终于肯露面了,你把我岳父怎样了?”陆仁甲喝到。
“你当真想死不成?”卢浩听陆仁甲竟然不知进退,顿时怒不可遏!
“浩儿,不可!带他过来。”
卢浩圆睁着眼瞪着陆仁甲,把枪收起来,伸手一挥。
陆仁甲只觉得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耳旁风声呼呼,跌落在一处院中,差点没把骨头摔折。
“城主,这小子把听风楼掀了,里面有许多重要文案啊!”
“是啊,城主,可不能轻饶他。”
“……”
陆仁甲刚到院中站起身来,便有许多人来到院中,义愤填膺的告状。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尽力搜寻补救。”闵慈来到门口,挥了挥手说道,说完转身进了屋。
那些人站在院中交头接耳,都对陆仁甲的身份好奇不已。别说在城主府,就算在并州,谁敢骂他老王八蛋传到他耳朵里,恐怕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你把我岳父怎样了?”陆仁甲不理会那些人如何议论,跟着闵慈进了屋,便开口问道。
“哼!你先是抢夺腾蛇遗宝,接着放走魔修,又闯我无名楼,还毁我听风楼,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闵慈冷哼一声,沉声道。
“我只听说你入了魔才会杀无辜之人。”
“你无辜?”
“你说过,我练出通天丸,便不追究,如今我练成了,你却要杀我!”
“说的是三个月,而且你何故入我无名楼?”闵慈说到这,把桌案一拍,喊道,“浩儿,把劳仲德带过来见我,竟敢私自传授功法与他!”
“劳仲德求见城主!”
闵慈的话音未落,劳仲德尖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城主,冤枉啊,我以为这小子是你让他来的。”劳仲德的声音传了进来,身子一闪,便已跪倒在闵慈面前。
“放屁!我何时给你说过?你滚出城主府,不准再踏入半步!”
闵慈怒不可遏,转头看向陆仁甲,说道,“我本应杀你,只因你岳父与我情谊匪浅,饶你一命。但你岳父如今为了给你赎罪,率领家人去寻找灵晶,如今天下纷乱,你如果把他找回来还则罢了,若是找不回来,我便杀了你!”
陆仁甲一听,原来岳父为了我才去寻找灵晶了,转念一想,想必是闵慈逼迫的,此时倒假惺惺叫我去寻找。
“城主!将军,我是无心的啊,我以为能进了无名楼的人,都是你应允了的,就没多想啊!求你饶了我吧,我还有好多书没抄完呢!”
“啪!”闵慈把桌子一拍,眼睛瞪着劳仲德,说道,“就算你是无心的,可你竟然传他圣级功法,难道这也是无意的?”
“呃……这……”
劳仲德咿呀半晌,没说出话来。
“城主,我求求您了,您饶过仁甲吧!”
正在厅上几人沉默不语,各自思虑自己的事情时,一个女人蓬头垢面,从门外闯了进来,进门便跪在地上,嘴里喊着,爬着走到闵慈面前。
“月姐,不要这样!都怪我,我去把岳父找回来。”陆任甲见来人是蔺江月,眼圈红着想搀扶蔺江月起身,却被蔺江月拨开。
闵慈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蔺江月搀起来,抱在怀中,转头向卢浩道,“把他们都轰出去!”
“月姐,我一定把岳父找回来!”陆仁甲说着,也不待卢浩动手,转身出了房门。
劳仲德连忙起身跟着出了门。
蔺江月泪流满面,想要叫住陆仁甲,却被闵慈拦住。
闵慈小声说道,“闺女,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的。”
蔺江月愣了一瞬,哪里肯信?推开闵慈,转身就要追出去。
“月儿!”
蔺江月惊愕回头,却见蔺建功从屏风后闪出身来,错愕半晌,这才奔到蔺建功身前,哭腔说道,“爹,你回来了!你这些天去哪了?”
“我就一直在腾龙城,这是我和你城主伯伯做的一个局,想要培养仁甲。”蔺建功说道。
“我不信……”蔺江月退了两步,摇了摇头,盯着蔺建功嘴里念叨不停。
“傻闺女,这些天瞒着你,就是怕你在仁甲面前露出破绽。”蔺建功说道。
闵慈也道,“是啊,我把他送到无名楼,就是想让他学好的功法。我撤了城主府的守卫和暗哨,停了法阵,就是为了做这个局。”
“可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人如果太过顺利,就不会有斗志,也不会有大成就。世间,只有爱恨交织,才能激发一个人最大的潜力和斗志。”闵慈拍了拍蔺江月的肩膀,说道。
“是啊,当年在晗锋山,二十万人对百万人,如何打得赢的啊?就是因为大家心中有对家人的爱,有对西凉人的恨,这爱和恨都到了极致,人人都不管不顾,拼死而战。仁甲对我们父女有这般情谊,为父也于心不忍,可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家啊,仁甲有天赋,就得慢慢学着负起更大的责任。”蔺建功见蔺江月依然泪落如滚珠,便安慰道。
“可万一……”蔺江月不敢说出口。
“没有万一,劳仲德是洞玄境巅峰的符师,就是遇到结意境的人,也能全身而退。叔叔答应你,不止让他安全的回来,还会让他站在这片大陆的顶端,甚至是这个世界的顶端。”闵慈看着蔺江月说道,眼神似乎透过蔺江月,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
闵慈嘴中洞玄境巅峰的符师,此时一只手正拉着陆仁甲的衣袖,一只手提着烟袋,亦步亦趋的跟着陆仁甲,两人身后跟着一队城主亲卫。
“放开!你跟着我干什么?”陆仁甲出了城主府,转头向劳仲德道。
“嚯,我说你个白眼狼,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被赶出城主府吗?现在你也要赶我走?”劳仲德攥着陆仁甲的衣襟,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去找我岳父和我娘,你跟着算干嘛的?”
“你岳父和你娘?他们……他们不会……”
“闭嘴!唉!别在跟着我了,凭你的本事,在哪不能落脚?我这一去,天南海北的,没个准地儿,你跟着不是白受苦吗?”陆仁甲一看劳仲德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词,连忙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是因为你才被赶出来的,你要对我负责,待我死后,你还得披麻戴孝,哭上一番。”
陆仁甲无奈,这劳仲德怎么对他死后有没有人哭他这么上心?只得任由劳仲德跟着。
走了两步,看到那队城主亲卫依然跟在身后,回头道,“怎么?都出来了还跟着我,要跟着保护我吗?”
“城主吩咐,要我们押着你出南门。”
“我偏要出北门又如何?”
“城门卫看到蔺家车马从南门出去了。”
陆仁甲沉默半晌,朝着街道走去。
两人来到腾龙城,街道上熙熙攘攘,叫买的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小贩商铺前都热闹非凡。
劳仲德瞪着大眼珠子,四下张望。他那一张脸没一处像个正常人的,又在无名楼呆了二十多年,对于什么都新奇不已,翻着大眼白左看看右瞧瞧,别说大姑娘小媳妇被吓得吱哇乱叫,就是许多胆小的汉子都被吓得唯恐躲避不及。
陆仁甲虽然破衣啰唆,身上还有血迹,可在尚武的腾龙城,并不鲜见。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劳仲德把陆仁甲拉住,咧着大嘴叉子说道。
“你二十年不吃东西都成,怎么又想吃了?”
“不吃,不是不想吃,你闻闻,多香啊!”劳仲德说着撅起嘴闻了闻路边面铺前炖得肉汤。
陆仁甲被劳仲德一说,深吸一口气,果然打鼻的香,咽了口口水,肚子顿时叽里咕噜乱叫,心说,果然是“食色,性也”,就是修为再高深,闻到食物香味依然免不了俗,可伸手一摸,兜里没有一分灵币。
“你有钱没?”
劳仲德苦着脸,摇了摇头。与陆仁甲相互看了一眼,顿时都是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城主亲卫。
那队城主亲卫领头的见陆仁甲停了下来,眼中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连忙说道,“你想干嘛?城主的命令,你想抗令不成?”
“有钱吗?借来使使。”陆仁甲道。
“没有,我等在城主府当值,怎么会带钱在身上?”
陆仁甲却是见那人眼睛中有迟疑之色,心下便已经知道那小子有钱,只是怕给了自己打了水漂,当下说道,“是让我当街揍你一顿呢,还是把钱给我?城主府里面王八多,那么多人围殴小爷,小爷没发挥好,早就憋了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