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尖利的嗓音刺激的苏千瑶额角突突直跳,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对方见她愣着一动,便不耐的伸手进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快给我下来!”
喜婆手劲极大,抓得苏千瑶生疼。只见她下意识的反手擒住了喜婆的手腕往下一压,迫使对方吃痛放了手。
“哎哟!”
喜婆脚步不稳跌出轿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你个倒霉玩意儿,竟敢推我!?”
喜婆麻溜儿的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想要重新动手。谁知苏千瑶却先一步走下轿来。
只见她一双凤眸微眯,脸色阴沉,一步步沉默的走向喜婆。
“你刚才叫我什么?”
不知为何,喜婆突然感觉眼前的苏千瑶像是换了个人,气场竟隐隐的压了她一头。但一想到苏千瑶不过是个痴儿,她又挺直了腰板。
“疯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我今日就替二小姐教训教训你!”
说着竟是一巴掌猛地扇来。
然而就在喜婆的巴掌即将扇在苏千瑶脸上的时候,苏千瑶灵活的后退半步闪身避开。随后趁着对方失去重心的时候一脚踹中她膝盖上,让喜婆扑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她从刚才接受到的记忆中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这个喜婆背后撺掇,这幅身体的原主也不会被人乱棍打死。
“啊!”
一声惊叫震得院墙上的鸟儿簌簌飞起。
喜婆抬起头来,嘴角被血污浸染,一张口便吐出两颗门牙。
苏府的轿夫们看到喜婆挨打,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周喜婆,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一名丫鬟和嬷嬷前后脚跨入院门。
“你,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叫引得众人回头。
丫鬟和嬷嬷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围着苏千瑶,当即拔腿冲了过来。
“小姐!”
“啊!小姐您怎么受伤了?”
苏千瑶认出两人是自己身边的伺候丫鬟绿竹和秦嬷嬷。
绿竹手忙脚乱的扶住苏千瑶的身子,被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而秦嬷嬷则是瞬间红了眼眶,转头狠狠的瞪向周喜婆和那几名轿夫。
“挨天杀的!你们几个刁奴竟然敢殴打小姐!我立刻去禀报大夫人,把你们赶出苏府!”
听她这么说,四名轿夫赶忙撇清关系。
“别胡说啊,她头上的伤都是孟府的人打得,和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倒是周喜婆,反倒是被这个疯丫头给打伤了。看你们怎么和二小姐交代!”
一听是孟府和二小姐,秦嬷嬷就猜到其中原委。
她又心疼又气恼的骂道:“我们不过出去半日,你们就联起手来欺负我们家小姐!”
周喜婆踉跄的站起来,脸上还糊着泥土和血污。
“欺负!?我是好心好意带她去孟府求亲,没想到这个白眼狼转头还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一句话,苏千瑶你这辈子都别想嫁人!”
“你!”
秦嬷嬷气得直抽气,在这个时代对于一名女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出身和嫁人更重要的了。周喜婆居然如此恶毒,一张口就要毁了苏千瑶的名声。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却态度强硬的声音传来。
“掌嘴!”
秦嬷嬷惊讶的回头,发现说这话的居然是苏千瑶。
“小姐?”
苏千瑶在绿竹的搀扶下勉强站稳,此刻正半眯着凤眼冷冷看着周喜婆。
“哪里来的刁奴敢在苏府撒野,给我打出去。”
经苏千瑶这么一提醒,秦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周喜婆再厉害也不是苏府的人,凭什么敢到他们的地盘闹事。
想通这一点,秦嬷嬷立刻撸起衣袖冲了上去。
“小姐等着,奴婢这就把这个老虔婆给打出去!”
眼看秦嬷嬷气势汹汹的扑来,周喜婆吓了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
“哎呀!打人啦!”
秦嬷嬷不但高挑,而且因为常年做粗活的原因,一身都是劲。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周喜婆的脸上,打得她嗷嗷直叫。
周喜婆挨了几下,惨叫着往轿夫的身后躲。
“你们都是死人吗?我好歹是二小姐请来的人,你还不救我!?”
四个轿夫面面相觑,想起二小姐的叮嘱,这才赶紧上前把秦嬷嬷拦住。
周喜婆得救时不仅头发散了,身上的衣衫都被撕破了,脸上也多了几条红彤彤的指印。
她喘着粗气骂道:“真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你们这一院子都是疯婆子!”
秦嬷嬷还想冲过去再打,周喜婆却吓得转身就跑。
“你们给我等着!”
打走了周喜婆和轿夫,秦嬷嬷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
苏千瑶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随即一阵头晕目眩。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绿竹一看苏千瑶要晕倒,连忙叫嚷了起来。
秦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折返回来将她抱住。
“快!把小姐扶回房去!”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苏千瑶进屋,秦嬷嬷指挥绿竹又是打水给她擦脸,又是拿药包扎的,登时忙碌起来。
“这么大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孟府那些畜生!”
秦嬷嬷一边给苏千瑶上药,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
苏千瑶揉了揉额角,总算缓过神来。她睁开眼,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栖身之所。
原始的土坯房子,屋顶是茅草搭的,窗户是纸糊的,还破了几个洞。
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小木柜。连擦脸的脸盆都是补了又补,用的还是凉水。
简直不能再简陋!
“哎。”
苏千瑶默默的叹了口气。人家穿越都是成为什么宠妃,皇后的,她过来却是这么个被欺压的小可怜。
听到她叹气,小丫鬟绿竹小心翼翼的问到。
“小姐是不是觉得疼?再忍一忍,一会儿包上就好了。”
苏千瑶自己作为一名现代的全科大夫,对于自己的伤势还有基本判断的。她这样的伤口需要缝针,然后静养。但如今的条件根本达不到。
“没事,你随便包吧。”
她任由秦嬷嬷发挥,抬手把桌上那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土陶瓶分别拿起来查看了一番。每个瓶子里都只有少许见底的不明药粉,而且都是最劣质的药粉。
苏府明明有百亩药田,在镇上也有一家颇有名气的药铺。自己却要用这种低劣的药粉,可见苏府根本没把苏千瑶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