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忙了一整夜的苏千瑶总算将酒坛完好无损的送到了诸位夫子的手上。
“院首大人,夫人,这些便是学生找到了线索。”
看着酒坛中残存的酒液和苏千瑶辛苦写下的笔记,晏子齐很是惊喜。
“好,很好!”
白梅夫人欣慰的夸赞道:“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这时云听音拿过酒坛闻了闻里面的酒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个味道……”
曾敏之挑眉,“怎么了?”
云听音神色有些古怪,将酒坛亲自递到了白梅夫人的手中。
“夫人,您瞧瞧。”
白梅夫人倒出一小杯,放置鼻下过了一遍,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龙苏花毒!是他!”
苏千瑶好奇问道:“龙苏花是何物?夫人知道是谁下的毒?”
白梅夫人颤巍巍的将杯子放下,抬手捂住额头。
“听音,我有些乏了。”
云听音立刻将她扶住,“夫人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说着朝苏千瑶吩咐,“照顾好夫人。”
苏千瑶自然不敢怠慢。
“是!”
云听音留下有毒的酒液研制解药,苏千瑶则是护送白梅夫人返回小院。
一路上白梅夫人都沉着脸不说话,心情似乎很是糟糕。将人送至院门口,苏千瑶便准备施礼道别。
“夫人好好休息,学生先告退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白梅夫人却将她叫住。
“你且等等。”
苏千瑶脚步顿住。
白梅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龙苏花是什么毒药?”
苏千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白梅夫人。
“还请夫人赐教。”
片刻之后,两人在屋中坐下。
苏千瑶给白梅夫人泡了一壶提神醒脑的茶,又取来一些点心给她食用。
白梅夫人端着热茶沉默了许久,久到苏千瑶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却突然说话了。
“我曾经收过一名天赋极佳的学子,名叫冷烨。那龙苏花便是他培养出的药材。我当时还年轻,自认为能够收到这样一名出色学子便是一生的幸运。于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说到这里,白梅夫人深深吸了口气。
“然而我只注重了对方的医术水平,忽略了他的性情和人品。等出现问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苏千瑶攥紧拳头,“夫人,这个冷烨做了什么?”
白梅夫人微微垂头,半阖的眼眸中不辩神色。
“此人性格乖僻,且心狠手辣,居然用自己的同窗来试毒。”
“什么!?”
“他当时利用龙苏花研制了新型的毒药。由于药性太猛,被我严令禁制使用。谁知他居然背着我继续研制,还将毒药投掷在膳食中。”
“中毒之人初期症状只是普通的上吐下泻,紧接着便会高烧不退,药石枉矣,最后脱水而亡。等我们发现这是龙苏花毒的时候,已经时已晚,整个学舍七十三名学子全部不治身亡。”
苏千瑶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像是有一把怒火在燃烧,又痛又恨。
“人渣!”
白梅夫人闭上眼调解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说道。
“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及时发现其中猫腻。千瑶,我要替绮山书院感谢你。”
“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学生该做的。”
“刚才你说,在集市中遭到暗杀?”
“是。”
白梅夫人疑惑道:“我记得冷烨的功夫不错,他若出手,你应该逃不掉。”
“额……”苏千瑶噎住,“也许,是我跑得比较快吧。”
好在白梅夫人没有纠结此事。
“罢了,你没事就好。累了一晚上,你也回去休息吧。”
苏千瑶颔首,“是。那学生就先退下了。”
这次从白梅夫人住处出来,苏千瑶总算能够回去补个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尽管找到了致病的根源,苏千瑶还是有些不放心,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去找了云听音夫子询问情况。
“千瑶你来啦,快来帮我看着火。”
云听音正忙着煎药,一双眼睛都给熬红了。
苏千瑶心疼不已,赶忙让她坐到旁边去休息。
“这便是解药吗?”
“里面除了止吐止泻的药外,还加了专门克制龙苏花的药材。希望有用吧。”
苏千瑶笑着安慰,“夫子放心,一定会药到病除的。”
随着新药分发下去,大家的高悬的心也都放回了肚子里。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传来的却是坏消息。
“不好了,生病的人开始发烧了。”
听到其他学子的话,苏千瑶直接傻了眼。
白梅夫人问询赶来,云听音正端着新调配的药汁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没效呢?”
“听音。”
看到白梅夫人出现,云听音即刻将药递给对方。
“夫人,这药里加入了克制龙苏花毒性的药材,但却没有效果。”
苏千瑶猜测道:“会不会是剂量不够?”
云听音否定,“不会。我根据酒液中残存的毒性调制的,绝对不会有错。”
其实苏千瑶也觉得按照云听音的医术水平不会出错,但如今就是新药没效,实在让人头疼。
白梅夫人追问,“学子们除了发烧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苏千瑶转述之前传话之人说的内容。
“只说了高烧不退,暂时没有别的症状。”
“这就奇怪了。”
白梅夫人思考了片刻后决定亲自调制一次解药试试看。
为了不打扰她们,苏千瑶便去往学舍看看师兄们的情况。经过一夜的折腾,大部分的学子们的症状都从上吐下泻转成了发烧,现在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走到刘瑞泽房间的门口,苏千瑶敲了敲门。
“刘师兄。”
房门很快打开,刘瑞泽顶着一张疲倦的面容出现。
“苏师妹来啦,进来吧。”
苏千瑶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到齐氏兄弟已经睡下了。
“他们还好吗?”
刘瑞泽不断叹气,“原本以为吃了药就能好起来,谁知又发起了烧。”
苏千瑶替两人把了把脉,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沉睡的齐安突然开始抽搐。
“齐师兄!”
苏千瑶和刘瑞泽都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摁住。好在齐安抽搐的时间不长,片刻之后就止住了。
刘瑞泽吓出一身的汗,“这是怎么个情况啊?怎么还要抽筋的啊?”
苏千瑶脑中灵光一闪。
“抽筋!?难道是……”
她想到一种可能性,猛地站起身来。
“师兄我有事先走一步,齐师兄他们就劳你费心照顾了。”
话还没说完,人便已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