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珊噎住,“是,是归我管。但这次偷窃之人明显就是与你相识!”
“你哪只眼睛看到盗贼与我接触?还是哪只耳朵听到他说和我认识?”
“你!”
“够了,都住口。”苏洪轩沉声打断两人的争执,“千瑶,你可知事情原委?”
苏千瑶拱手,“千瑶刚回府,只知道即将收割的姜白子被盗,其他细节还不清楚。”
苏洪轩便朝苏妍珊挑了挑下巴,“珊儿,你来说说吧。”
“是,爹爹!”
苏妍珊像是拿了鸡毛当令箭的小人,气势汹汹地逼近到苏千瑶面前。
“苏府拢共种植了六亩地的姜白子,一夜之间半数被盗,而且偷窃之人还在药田中写下了‘苏二该死’四个字。苏二就是你苏千瑶,这说明对方是因为与你的私怨,才对我们苏府的药田下手报复。”
胡玉儿帮腔道:“苏千瑶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在外面与人结仇,还连累我们苏府遭殃!”
面对胡氏母女的指责,苏千瑶却并不慌张。
“爹爹,姜白子价值名贵,可报官了?”
“报了,官府已派人去药田查验过,却并未发现线索。”
苏千瑶拧眉,“整整三亩地的姜白子被盗,贼人要想拉走这些药材必定会用到板车这类的工具,现场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妍珊哼道:“昨晚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今早药田附近道路泥泞,并未留下踪迹。”
“没有留下板车的痕迹,却留下了‘苏二该死’四个字?”
苏妍珊:……
经苏千瑶这么一提醒,苏洪轩也反应过来。
“珊儿,你确定那药田中的字是贼人留下的?”
苏妍珊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珊儿不敢撒谎,这些字官府派人勘察的时候也瞧见了,的确是贼人留下的。”
苏千瑶心中生出些许疑惑,陷入沉思中。
胡玉儿和苏妍珊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抱怨道。
“老爷,如今这姜白子被盗都是小事了,重点是人家肖大商人的订单!没有了姜白子,咱们珊儿就算是神仙也变不出那三百副的药剂啊!”
苏千瑶猛然抬头,“药剂?什么药剂?”
胡玉儿既得意又挑衅地答道:“告诉你也无妨,昨日我们珊儿的鸿涛药铺接了个大单子。有位姓周的商人点名让珊儿制作三百副桃花散,定金都付了二百两,要求十日后交货。而桃花散最主要的原料就是姜白子。如今姜白子没了,你说那什么制药?若是违约,那可是要赔三倍的价格给人家!”
“这么巧?昨日有人找苏妍珊定桃花散,晚上药材就被盗了,今天这脏水就泼到了我的头上。”
苏千瑶说着扫了苏妍珊一眼,怀疑之意尽显。
被这强势又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苏妍珊只感觉后背的汗毛炸开。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胡玉儿也嚷嚷道:“苏千瑶,这次若真是因为你耽误了订单,老爷定不会轻饶了你!”
“都别吵了!”苏洪轩呵斥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把贼人找出来。”
苏妍珊跺脚撒娇,“爹!官府都找不到贼人,我们怎么找啊。要我说,还不如审一审苏千瑶,让她自己说都得罪过哪些人。”
胡玉儿眼珠转了转,突然缓和了态度。
“千瑶,现在事态紧急,你快回想一下,究竟会是谁犯得事?只要你能提供线索,老爷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胡玉儿的话音落下,厅中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苏千瑶眼皮突突直跳,被气得冷笑连连。
“大夫人真是好手段。这问题我若是答了,就承认是我招来的灾祸;我要是不答,那就是不配合查案。”
见她不上当,胡玉儿再次翻脸。
“真是油盐不进!”
苏洪轩被吵得头疼,捂着额头直叹气。
“二百两的定金,三倍的赔偿,便是六百两。再加上三亩姜白子的损失,我们苏府这是招谁惹谁了。”
见苏洪轩如此烦恼,苏千瑶拱手提议。
“爹爹,这件事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还请爹爹准许我去现场查验。”
胡玉儿翻了个白眼,“官老爷都查不出来,你去有什么用?别以为拖延时间就能省去责罚。”
苏千瑶冷笑,“就算要罚,责任也是我和苏妍珊一人一半,大夫人就这么慌着看自己女儿挨打?”
“哼,真是牙尖嘴利!我懒得跟你计较!”
苏千瑶再次恳求,“还请爹准予我前往药田。”
“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吧。”苏洪轩想了想,还是准予了她的要求。
此时已过申时,随着天气的转凉,日落的时间也在逐步提前。
苏千瑶不敢耽搁,立刻带着秦嬷嬷和绿竹前往药田视察。
看到苏府的马车到来,守在药田中的几个伙计连忙迎了上来。
“大小姐,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然而当他们看清下马车的人不是苏妍珊时候,脸上的谄笑便淡了不少。
秦嬷嬷介绍道:“这位是苏二小姐。”
一听“苏二”两个字,在场的几个伙计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原来是二小姐啊,失敬失敬。”
“这天都快黑了,二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苏千瑶放眼看向广袤的药田,“听说姜白子被盗,我奉父亲之命来勘察现场。”
其中一个年岁较大的男子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
“没必要吧,这官府的人都验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身后的另外几人相继附和。
“是啊,根本没有线索。”
“二小姐不必辛苦了,还是请回吧。”
面对众人的阻拦,苏千瑶挑了挑眉,将眼前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是这里的管事?”
“在下姓蔡,是这一片药田的管事,请二小姐指教。”此人一边说话一边微微拱手,但神情间却并无恭敬之意。
“本小姐要勘察现场,烦请蔡管事带路。”
蔡管事嘴角抽动,“二小姐没听清小人的话吗?官府已经验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苏千瑶凤眼微眯,学着肖暻辰的模样将双手负在身后,顿时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是蔡管事没听清本小姐说的话吧。我说了,是奉父亲之命来勘察现场。怎么,蔡管事要违抗父亲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