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珊自知失言，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胡玉儿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吼道：“放肆！你一个小辈竟敢怀疑长辈，果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苏千瑶也不接话，只看向主位上的老妇人。
“祖母，那您还需要千瑶给您开药方吗？”
“这……”
见老妇人犹豫不决，苏妍珊咬牙提醒。
“祖母，你不是最怕苦了吗？汤药苦涩，每次喝了您都难受不已。既然这样，不如让苏千瑶给您炼制一瓶延年益寿丹。珊儿在医书上看到过，只要吃了这延年益寿丹，什么病都能治好。”
老妇人想起自己原本把苏千瑶叫来的目的，忍下了犹豫之意。
“嗯，珊儿说的也有道理。苏千瑶，你既然说自己会炼丹，那就给我炼一颗延年益寿单吧。”
苏千瑶：……
看她拧着眉头不说话，苏妍珊心中冷笑不已，果然炼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鬼把戏。
“二妹妹为何不作答？难不成是不想给祖母炼延年益寿丹？”
胡玉儿在旁嘲讽道：“不是不想，怕是不会吧。”
就连老妇人都重新沉下了脸色，“怎么，你不愿意？”
事情发展到这里，苏千瑶哪里还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是怀疑自己不会炼丹，想借此来给自己下绊子。
苏千瑶浅浅叹了口气，恭敬地福身。
“千瑶领命，只是炼就延年益寿丹需用到诸多珍贵药材，且容我准备一段时日。”
谁知这话却遭到苏妍珊的质疑。
“不用这么麻烦吧，延年益寿丹的丹方我可是知道的，其中的金莲与蓬莱花的确比较稀少，但却在潇然药铺又得出售。”
苏千瑶闻言紧蹙了眉头，“就算有那也是师傅的东西，我如何能随便使用。”
“你不是东寒先生的徒弟嘛，这次炼丹又是为了祖母，只要你开口，东寒先生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也不会不给你的。是吧祖母？”
苏妍珊撒娇地攀附在老妇人的肩头，得意地朝苏千瑶挑了挑眉……
老妇人却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脸蛋，“我珊儿说的都对。”
既然人家祖孙同心，那苏千瑶也是没话说了。
“是，千瑶会尽快将延年益寿丹炼制出来。”
“祖母身体不好，需要尽快服药，限你三日后把丹药炼出来。”
纤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身侧的裙摆，随即又轻轻地松开。
“好。”
为了让苏千瑶下不来台，苏妍珊和胡玉儿把她要为老妇人炼丹一事大肆宣扬，搞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晚间苏老太爷更是与老妇人枕边秘语，“听说苏千瑶要给你炼什么延年益寿丹？”
老妇人已经迷迷糊糊，闻言又精神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让她给你炼丹？”
“都是珊儿的主意。”老妇人打了个哈欠，“那孩子见我身上不爽，便把苏千瑶叫来给我诊脉。”
“诊得如何？”
“你别说，还挺准。她不仅知道我有头晕头疼的毛病，还查出我时不时会腹痛。我问她几句，她说血什么压和肾什么石。总之我也没听明白。”
“珊儿出的主意。”苏老太爷眯起了眼睛，“胡玉儿是不是也参与了？”
与苏老太爷夫妻几十年，老妇人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对方已经猜出了事情真相，于是也不瞒着他。
“我就是想给苏千瑶一个下马威，不过是个庶女而已，哪能真让她踩到主母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咱们珊儿明显更优秀，凭什么洪轩要把家业交给她去管理。”
苏老太爷不满地反驳道：“我早就说过了，苏府是谁有本事谁当家！当初我也不是嫡子出身，还不是照样当了家主。”
老妇人噎住，自知触到了苏老太爷的逆鳞，于是缓和口气说道。
“就算是要选有本事的人接管家业，那也得好好考察一番才行。我这次找个理由让苏千瑶炼丹，不也是为了考察她嘛。”
听了这话，苏老太爷倒是没反对。
“她准备什么时候炼丹？”
“说是三日后。”
……
三日的时间过得飞快，苏千瑶光是凑齐延年益寿丹的材料就花了两日半。好在东寒先生在知道她的事情后很大方的提供了原料，只是其中的金莲子这味药材十分稀缺，分量只够炼制一次。
也就是说苏千瑶只有一次机会，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师傅，这丹方上只说了在这里时辰要加大火力，却没明确说明要把温度升到多少。您能给我仔细讲讲吗？”
苏千瑶拿着书卷，仔细朝东寒先生打听着炼丹过程中的细节。她也没炼制过延年益寿丹，所以许多细节的东西还需他指点。
东寒先生摸索着下巴，“你可真是问住我了。这延年益寿丹就是名字好听，实际功效笼统，我也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炼制过几次。你容我想想。”
一听东寒先生都有些把握不准，苏千瑶的柳眉也拧了起来。
“哎。”她叹了口气，“这个老妇人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让我炼这么偏门的丹药给她，也不怕吃出什么毛病。”
东寒先生闻言失笑，“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说自己的祖母。”
苏千瑶嘟了嘟嘴没说话，神情却不怎么轻松。
东寒先生知道这一次炼丹对苏千瑶意义重大，于是建议道。
“不如这样，你明日将丹炉带来我这，咱们师徒二人合力炼制延年益寿丹。”
苏千瑶大惊，“师傅，您不是说自己再次不炼丹了吗？”
“我不动手，但我可以动口啊。以我的资质，在旁提点一下你还是做得到的。”
“多谢师傅！”
有了东寒先生亲自坐镇，苏千瑶心中的不安也解除了。只是在她回到苏府的时候，却听闻苏老太爷叫她去问话。
“又是什么事情？”苏千瑶挑着眉梢问绿竹。
绿竹现在一听苏老太爷或者老妇人叫她就觉得心惊胆战。
“奴婢也不知道，但传话的小厮说让小姐您去老爷的书房，想来定是重要的大事。”
苏千瑶灵动的眼珠转了两圈，这个时候找她，除了炼丹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要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