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夫人!”
“娘亲!”
宮醉冬红着眼冲过来想要抢人,却被苏千瑶拦下。
“别碰到伤口。”
苏千瑶一边呵斥宮醉冬,一边将手掌放在烧伤的地方,以自己体内的寒气给伤口做紧急处理。
宮醉冬下意识想要反驳骂人,却在看到苏千瑶给宫夫人后背骇人的伤口时冷敷时又顿住。
虽然她不喜苏千瑶与自己的娘亲接触,但也知道轻重。
自己的火焰可是一品火灵根放出来的,等闲武者都承受不住,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夫人。
宫夫人被宮醉冬烧伤,这生辰宴自然没办法在继续下去。
此事惊动了肖暻辰,当他找到苏千瑶的时候,对方刚换了干净衣服出来。
“殿下……”
不等苏千瑶把话说完,肖暻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回府。”
苏千瑶从他阴沉的眼神中读出了浓浓的怒意,想必对方已经知道了宮醉冬陷害自己落水的事情了。
苏千瑶淡淡一笑,却反手将人拉住。
“等等,我还得去看看宫夫人的情况。”
肖暻辰脚步一顿,剑眉从见面开始就没松开过。
“没必要。”
苏千瑶瞧着四下没人,这才抓着他的手摇了摇。
“此事是宮醉冬造成的,但宫夫人却在危难之际舍身相救。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
“你已替她做了救治。”
“只是急救,还有许多后续的治疗需要……”话说到一半,苏千瑶发现肖暻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形容了,她这才改口道,“那我去给她送瓶治疗烧伤的药,然后我们就回府。”
两人对视了一阵,最后还是肖暻辰妥协。
“罢了,你去吧。”
苏千瑶莞尔一笑,凑上前快速地抱了下肖暻辰的劲腰。
“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等到苏千瑶来到宫夫人所在的院落时,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呼痛声。
丫鬟们许是得了宮醉冬的吩咐,当她们看到苏千瑶出现时,一个个都紧张地不行。
“苏医修有事?”
苏千瑶抬眸朝主屋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来看看宫夫人,顺带送些治疗烧伤的药过来。”
丫鬟却道:“大可不必。我们夫人的病,小姐便能治疗。”
眼看对方如此敌对,苏千瑶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当即沉了脸。
“我这药找遍全京都都找不到第二家,既然你们小姐这么有本事,就让她自己去研制好了。”
谁知就在苏千瑶转身离去之际,房门却打开了。
“苏医修请留步,我们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苏千瑶眉梢挑了挑,觑了丫鬟一眼走进屋内。
此刻宫夫人正趴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只虚虚搭了一层轻柔的棉被。
一看到对方这样虚弱的模样,苏千瑶又觉得不忍。
“宫夫人。”
她走上前垂眸看着对方,把手中的药瓶递了出去。
“刚才听夫人疼得厉害,我这有治疗烧伤的良药,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请试一试吧。”
宫夫人睁开眼,很是勉强地扯出一丝微笑。
“多谢苏医修了,苏医修没有受伤吧?”
苏千瑶心头再次震动,忍不住咬了咬嘴里的软肉。
“多亏了夫人舍身相救,在下并无大碍。”
“那就好。”
宫夫人吸了口气,而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苏千瑶蹙眉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主动上前坐到了床沿上。
“我给夫人上药吧。”
她轻轻解开棉被,首先入眼的便是大片大片通红的伤口。
苏千瑶将冰翠仙草的原汁滴在伤口上,那些细密的水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不消片刻,原本骇人的伤口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只留下一层红色的印记。
在冰翠仙草的滋润下,宫夫人明显感觉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向苏千瑶道谢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秀眉紧蹙,眼睛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宫夫人先是愣怔了一瞬,随即才恍然想起什么,仓皇地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身子。
然而为时已晚,苏千瑶已经看到了那熟悉的梅花印记。
“宫夫人的后背上,为何会有与我身上相同的梅花印?”
宫夫人心头巨震,身子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着。
“是,是吗?这么巧。”
“巧?”苏千瑶想到什么,随即冷笑了一声,“的确是挺巧的,那梅花印无论是形状还是位置,都与我身上一模一样。我与宫夫人还真是有缘啊。”
宫夫人被问得哑住,嘴巴张开又合拢了好几次,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千瑶站起身来,将那药瓶放在了她的跟前。
“药一日一换,宫夫人保重。”
听到苏千瑶特意加重了“宫夫人”的称呼,宫夫人新头像是被刀戳了一个大洞,哗啦啦的冷风直往里灌。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苏千瑶的手腕。
“等等!”
苏千瑶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宫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身后传来隐约的啜泣声,片刻之后才听对方低声道。
“千瑶,其实,你是我的女儿。”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千瑶闭上了眼睛。尽管她早有猜测,但真实地听到真相的时候,还是难以平复心境。
“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你那次和冬儿在飞仙宫动手,我看到了你后背上的梅花印。此印乃不仅我有,冬儿也有,乃是我们家族的遗传。”
苏千瑶猛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你那么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一直不愿与我相认?”
宫夫人张了张嘴,“我,我只是……千瑶,娘有娘的苦衷。当年将你留在钦州也是迫不得已,你原谅娘好不好?”
苏千瑶凤眼泛出一圈微红,这十五年来的痛苦像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迅速掠过,最终定格在了宫夫人的面上。
苏千瑶深吸一口气,将手腕从对方掌中抽出。
“我不知道你当年经历过什么,就算你有万般的苦衷,但这十五年来,你可曾派人打探过我的消息?可曾回到钦州寻过我的踪迹?你没有。你只是窝在这尚书府里,心安理得当你的尚书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