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夏眼睁睁望着战北恒离开。
却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顷刻间裹挟了她。
几乎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向后退了几步，把后背靠在冰冷墙壁上。
冯一树从公司出来。
“夏夏。”他见林江夏眉宇间痛苦，走上前去：“今晚要住在哪里？”
问题有些突兀。
林江夏很快调整了情绪：“酒店。”
略显冷漠的两个字，让冯一树眸底流露出一丝失落来。
“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办法。”冯一树紧皱眉头，小心翼翼：“夏夏你该不会，真不打算回到战先生身边了吧。”
林江夏心打了个紧。
那不是她想回答的问题，径直把话题岔开：“一树，身上带烟了吗？”
冯一树上下摸索，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以及搭在烟盒上的火机。
啪一声，打着火，给林江夏点燃一支香烟。
烟草炝咽喉滋味，依旧不好受。
可这样折磨一番自己，心理反而就没那么难受了。
“跟我去个地方吧。”她吐出烟圈，神态样貌，就好像是个老烟鬼了。
冯一树木然点了点头。
临近夜晚时分，空中又是飘荡了些雪花。
冯一树车在叶城烨之前那栋公寓楼前停下。
“这是什么地方？”他挑眉望向公寓楼。
“一树你在这里等我。”林江夏说着推开车门。
“有危险吗？”冯一树当即绷紧嗓音：“有危险的话，我必须要陪夏夏上去。”
林江夏愕然望着冯一树眉宇间那抹果决，莞尔摇头，神情显得疲倦：“这里是我朋友公寓，不会有危险的。”
冯一树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眉宇当中依旧挂着一丝警惕。
林江夏上了楼，在叶城烨公寓门前敲门。
可房间里并没有回应。
“可可。”她边是打着门，边高声喊着：“你在吗？我是林江夏。”
但其中依旧悄无声息。
苏可才刚刚毕业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除了林江夏和叶城烨，她没有别的朋友。
如果她当真是在这公寓住下来而没有去公司的话，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猛然想起那日苏可提到要与叶城烨分手时，眉宇间那一份痛苦和无奈，林江夏心猛地向下一沉。
那丫头！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猛地狠狠推了几把门，门纹丝不动。
好在这门是密码锁。
林江夏当即拨通叶城烨手机。
当下，叶城烨该是还在公司的。
“城烨！是我！”来不及解释，语速很快：“马上把你家里的房门的密码告诉我！”
听筒那头，显然愣了半晌：“怎么？”
“我现在就在你公寓门口，但可可不在！马上，告诉我密码！”林江夏咬牙切齿。
“是这样。”叶城烨却是慢条斯理：“自从我搬出来之后，可可或许会改门密码，她对我那么无情，总不可能再让我闯空门。”
“少废话了！快把密码告诉我！”
叶城烨被她态度吓到，才说出一连串数字来。
输入后，门吱嘎一声开启。
并没有更改密码。
林江夏多少松了口气。
“密码没改么？”叶城烨愕然：“那丫头也真是的，我离开之前，明明告诉她要改门锁密码！”
或许是对他仍旧没有完全死心，希望某一日，推开房门回家时，能一眼见到他就好像从前那样，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
苏可的那种憧憬，林江夏完全能够理解。
当踏入公寓时，一股很浓重血腥味道，顿时钻进林江夏鼻孔。
她心猛然被揪住。
“见到苏可了么？”
“还没有！”林江夏嗓音绷紧。
客厅没见到苏可，就一个个房间推开来找。
所有房间都找遍了，只剩下浴室。
在靠近浴室那道门时，林江夏心跳几乎是要骤停。
硬着头皮，猛的一把把浴室门推开。
浴室中那一幕，使得她抓在手中手机顿时滑落。
在叶城烨那边，大概是听到尖锐刺耳杂音。
“喂，夏夏你还在么？发生什么事了，喂……”
远离听筒，叶城烨嗓音显得细不可闻。
浴缸里放满了水，苏可趴在浴缸边儿上，一只手搭在浴缸水中。
纤细腕子处，好似是绽放艳丽花朵，刺眼的红，印染了整个浴缸的水。
“可可！”林江夏失声叫出来。
猛地扑上去，将苏可从浴室边儿上扶起来。
颤抖着手指，缓缓探到苏可鼻翼下面。
好在，还有呼吸。
林江夏留意到，整个浴室都是满满酒瓶子，啤酒、红酒、白酒……混杂着各种酒精饮料。
苏可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她原本就是不胜酒力的啊！
“苏可！苏可！你听得到我的话吗？不许睡，你不许睡听到了么！”
当下睡着，只怕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抓起手机，才清楚听到听筒中叶城烨发出紧张嗓音：“苏可怎么了吗？”
“她……自杀了。”林江夏茫然失措。
这次，轮到她听到对方手机落在地板上时发出的那种尖锐刺耳声音。
……
医院，急救室。
被送到医院的苏可立刻被推到急救室去。
林江夏在急诊室外，来回踱步。
“夏夏，她不会有事，你不要太担心了。”冯一树语气关心说。
虽然是安慰的话，却起不到丝毫安慰的作用。
足有半个小时后，叶城烨才赶过来。
脚步匆匆，语气急切：“怎么样了，可可怎么样了？”
林江夏眸色阴冷，快步冲到叶城烨面前，扬起手，不由分说朝着叶城烨面颊上就狠狠落下去。
啪！
一记响亮耳光。
冯一树讶异，微张大了嘴巴。
叶城烨脑袋微微偏移，锁眉难以置信望着施暴的林江夏。
“这一巴掌，我是替可可打的！”林江夏抿着唇瓣，嗓音锐利。
“我……我有什么错？”叶城烨摊开双臂，不肯认错：“提出分手的是她，又不是我要离开她！”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招惹她！！”林江夏怒吼，唾沫星子也都落在叶城烨面颊上：“我告诉你，如果可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叶城烨愣住，向后踉跄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