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父亲谈妥了吧?”
低凛的话语朝着我丢了过来,我的视线被他吸引。
我看到他眉眼不抬的在跟我说这些话,他是打心底里就看不起我的,永远只是拿我当成一个实验品。
这我很清楚,也从来不会去奢望什么。
“你帮我联系一下罗秋雅,让她明天早上过来一趟。”
“行。”
乔贺年问都没有问是什么事情,直接就应了我。
经过刚刚,父亲没有再闹,而我很累,最后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也不知道。
当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过很早,五六点。我下了楼,佣人已经在开始准备早餐了。而父亲出奇平静地坐在餐桌面前。
看到我从楼梯上面下来,也只是那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跟我说:“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纵使昨天闹过不愉快,他也还是我的父亲,他喊我,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要跟我说什么?”此刻我的语气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昨天你不是跟我说可以帮我联系你……她吗?”父亲还是很想要见她的,中间话语停顿,我知道他是因为想到了我。
我没有把她当成我的亲妈来看待,现在自然也不会痛,我轻轻地笑了笑,“我昨天就已经和乔先生说了。待会她就会过来吧。”
罗秋雅过来是在我们吃完早餐之后。
看到她时,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她冷眼看着我旁边的父亲,没有过多的情绪。
而我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我一走,罗秋雅就直接嘲出声:“我就说乔先生忽然打电话把我给叫过来是怎么了,还当是为颜觅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醒过来。二十多年都没见了,现在见了又什么意思吗?”
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是真实,他怎么也不敢想,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和那个温柔,爱笑的女孩子划上对等符号的。
甚至,她半点愧疚都没有。
她卖了我,而且是那么理直气壮的来要求我,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愧疚感到不安呢?
“颜觅可是我们的女儿,你要怨恨的人是我,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毁掉的可是她的一生!”
父亲在指责着她。
我虽然给他们空间,可我还是想听他们之间会说一些什么,于是,我就假装上了楼,就坐在拐角处的台阶上。
下一秒,我听到罗秋雅的冷嗤,“什么毁掉?她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吗?不再被人折磨,而且你都已经醒过来了。不再颠沛流离,我这是在解救她。怎么,她在我肚子里面住过那么长时间,我管她收点房租怎么了?没有我,能有她吗?再说,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狠心不要她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走的那么决绝?”
罗秋雅这番话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她把所有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应当。
我看不到他们两的神情,但从话语之中我也能察觉到他们一个可悲,一个可恶。
父亲满是失望的看向她:“秋雅,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纵使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的女儿有什么过错?”
“那你呢?不是还在强行要求她,不去干扰迟意和韩震之间吗?她六年的牢狱之灾,换做是别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咽的下这口气?”
罗秋雅这话驳的父亲是哑口无言。
他们两个是彼此彼此,我再也没有办法听他们把话给说下去了,我迅速地跑上楼。
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后来说的那些话。
“我的确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对不起迟意是一点,但是我还能让这个错误再延续下去吗?我是存有着私心,但是你这是对她的伤害。你把她给卖了,但是不是个物品,怎么能做这种交易呢?你现在的好生活没有人想着要打扰你,你现在如果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把她这个深渊里给带出来。”
“你觉得这可能吗?”
罗秋雅直接就反问回来:“你难道忘记了,木已成舟,不可逆转吗?再说你问问她,她现在愿意离开这里吗?”
“她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我给她找了一个好的归宿。”
对此,罗秋雅就显得很是自信。
也是我这几天和乔贺年的和平相处给了她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觉。
“凭什么你认为这是她的好归宿这就是?罗秋雅,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你知道孩子想要的是什么吗?”
“颜荣海,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沈从安,不就是因为你在她和韩震身上看不到结果吗?不就是因为迟意后面跟了韩震吗?”
罗秋雅锐利地逼向颜荣海。
这些事情罗秋雅都知道。
“你叫我过来如果只是跟我说这个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因为当年我走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此生我不愿再看到你。”
说完这句话,罗秋雅甩手就走。
父亲并没有追上她,在她走后,父亲看了看楼梯口,想着要上来找我,但到底还是犹豫了。
我在楼上关了门,我不想再听他们之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看。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直到佣人上来喊我吃中午饭。吃饭这点我不仅要对得起我自己,我还得对得起乔贺年。
结果我刚下去,就看到站在楼梯口举措不安的父亲。
我看出来了,他是在犹豫要不要上来找我。
“爸,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怎么,你和她是怎么谈的?”我风轻云淡地问出声。
为了一个不在意的人难过真的没有必要难过那么长时间。
“也没有谈什么,她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应当,我也知道我要求你的那些是过错。但我真的不想你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去。我……”
“我说了,如果你是在劝我,那大可不必了,我不会改变我的态度,坚决不会。”我愤然地打断父亲的话,是十分的笃定。
迟意有什么知道报复,知道抢夺,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吗?
而且就算没有我,韩震和她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婚的。因为韩震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我只是希望着你过的好,别再那么漂泊不定。刚是想上来叫你吃饭来着,我看的出来你最近的脸色不是很好,多吃点东西,别想那么多。”
现在这个状况之下,再叫我不要想那么多,这怎么可能?
不过当着他的面,我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又和他吃了一顿饭,他在放碗筷的时候跟我说:“我能不能到外面去走走?我躺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想念外面的繁华和车水马龙了。”
“你想去的话是可以去的,但是要让人陪在你身边,而且我不能跟你一块出去。”乔贺年没有允许我出去,我要是就这样出去的话,不仅乔贺年要找我麻烦,甚至还要找这些佣人的麻烦。
我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呢?
“虽然这是交易,可这不是囚禁吧。”
“你可以认为是囚禁,也可以认为是我自己自愿留在这里,总之,我已经做了被交易的物品,我有什么可行驶的权利呢?”
我讽刺般的笑了笑,所留下来的不过是悲哀罢了。
我这话出口后,父亲便再也说不上一句话来。
“爸爸,你还要不要出去?如果你……”
“不了,我不出去了。你能不能拿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父亲恍神了一会儿,在我的出声之下,很快就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