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哪里的话,真正好福气的当属赵夫人才对,今日这样的场合,世子爷也能将您带在身边,可见这世子爷宠妾传闻不假。”
一句话让顾安永瞬间又白了脸,就连赵莹儿也面容失色的有些慌乱的看向顾安永。
顾安永又勉强的令自己在唇边扯上一道笑意,微微低着头。
“让殿下与四小姐笑话了,府中世子妃己逝,内妾有孕在身,微臣也是想带她出来走走,谁曾想竟忽视了礼数,多谢四小姐提醒,微臣这就让人送内妾回府。”
“世子爷,妾身……”
赵莹儿明显面上有些不愿,可眸里又透着丝丝不敢与无奈。
毕竟自己的身份卑微,今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不只会让人笑话,还会让人有机可趁,来之时的那分兴奋与欣喜,一瞬间都让纪子姝的一句话全部殆尽。
“回府。”
顾安永冷了眼,甩袖往回迈开了步子。
“是。”
赵莹儿看了一眼面前之人,眸里己然有了怒色,无奈之下跟了上去,袖中的手指也早己收得紧紧,她与纪子姝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
看着他们俩匆匆而去且又略显狼狈的背影,纪子姝的眸里不由得袭上一丝笑意,然而那笑的背后她所承受着多大的痛,多大的悲,多大的恨,无人能知,唯有她一人才能清楚那些每天都会入骨刺痛的感受。
回眸之时,感觉脸上有一道异样的眸光正看着她,略显得有有些难受,她转眸对上那道令她难受的眸光。
“殿下在看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脏物?”
她又微微垂下眸子。
慕容北辰眸里落了笑,却仍还是那不达眼底的笑。
“四小姐脸上并无脏物,很美的一张脸,不过却有美中不足之处。”
美中不足?
难道他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成?
“我不明殿下之意。”
他的笑仍在,眸光依旧不离她的脸上,似有似无的还会眸光在她的某一处地方微微沉了沉。
“本殿下言之美中不足之处正是四小姐这双怒火中烧的炯炯大眼,四小姐为何如此针对赵夫人?那日在世子府,俩人亦是针锋相对,今日更是漂亮,一句话就让赵夫人折回了府中。”
句句试探之意,他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殿下恕罪,方才是我失礼了,只因平生最厌宠妾灭妻,一见到赵夫人,就让我想起了那死去的世子妃,对赵夫人丝毫没有半点喜感。”
“可这外界所传,安永世子对己故的世子妃情深意重,何来宠妾灭妻一说?”
她抬了眸,看入他的眸子里,沉了沉,而后一笑。
“外界还传言纪府四小姐不过就是一个混吃草包,肥胖粗坯,生下来就是纪府的一个笑话,殿下可信了?”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也许他信了,若非眼见为识,他与她之间又怎会有这般多的联系?
“本殿下倒是信了你方才的那番话。”
他迈开了步子,朝金銮殿而去,她也跟在了他的身后,步子有些急,只因他腿长走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的节奏,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一分急切与吃力。
“殿下所指的可是托梦之说?”
他不语不答,仍是在前头快步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为何不走了?”
慕容北辰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她,她反复捏着手里的帕子,又紧了紧。
“殿下还未回答我方才所问。”
他朝她走了过来,不过就是三步的距离。
“上官家被抄家一事,你知多少?”
他的眸光深沉的落在了她的眸里,果然瞒不过他。
“听人说起过,因庄妃滑胎,上官太医为罪魁祸首,累及家人五十六人于一年之前被斩首示众,世子妃上官诺懿己嫁入世子府,脱离上官家祖籍,方保一命,不久却染上了瘟疫,纵身火海而亡。”
她忍着锥心之痛说出了这些话,每个字都在血淋淋的撕咬着她的骨血。
“仅此而己?”
她冷冷一笑,从他的深沉的眸光之中转了眸。
“殿下觉得我一介闺中女子,还能知情多少内幕,纵然此事有冤情,我身份卑微,又能如何?”
“谁与你说的此事有冤情?”
他的话语也接近冷意,连那眸子也似乎有了异样的眸光。
从那日起他便怀疑了此事,直到他知晓她花了银子将当年的案卷调出察看,他才完全证实了此事。
虽不知她与上官诺懿有何渊源,但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有些事绝不是他所看到的一般。
她又多看了他一眼,仍还是带着那丝冷笑。
“殿下方才也说了,信了那托梦之说。”
“不许再查下去。”
他甩袖走了起来,背影有些冷漠,她跟了上去。
“为何不许?”
他不答,仍是在前头走着,步子之快,她根本没法跟上,她也没想要跟上去,反而停了下来,冷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扬了声音。
“难道殿下是怕我查及此事而连累到你,又或者……又或者是其他人。”
是因庄妃吗?
此事因庄妃而起,她又为何不能查?
他想要保护庄妃,这分心她能体会,可她也有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但清当年之事。
不管后果会涉及多少人,她只想要告诉世人,告知那些因冤情而死的亡魂一个真相,让那些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报应。
该死的一个都别想逃!
“你都看到了?”
他停下了步子,声音也分明沉了下来。
她迈步走了过去,话语不再硬道,反倒是有些淡且轻。
“无妨,就依殿下所说,不过就是个名份而己,我也会谨记这句话,也谢过殿下能给我这个名份,但我不会因为有了这个名分,就放弃自己的承诺。”
他转了眸,看向她,看向那张都说长得像上官诺懿的脸。
“不管你有何承诺,也不管你与上官家有何渊源?此事都不许你再查下去。”
她冷情一笑,笑得有几分讥讽且又让人觉得坦荡。
“既是如此,我与殿下之间的婚约那就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