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柔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绣绢,皱了眉头想了半响。
“难不成是被你家庶妹所捡?”
朱思雨并不这么认为,摇了摇头。
“不是,若是被她所捡,我向来与她不合,她便早就拿来威胁于我了,何必等到此时?这绣绢定是另有人所捡。”
“那此人在这个时候借你庶妹之手前来威胁于你,又是何意?”
纪子柔点了头,脚下有些慌乱的起了身,紧紧的将那绣绢捏在手里,踱了几步,突地又停了下来,见朱思雨己是乱得不知所措,连话都不完整的模样。
“兴是……兴是……”
纪子柔想着,现在最关键的便是稳住眼前之人,绝不能自乱阵脚,若朱雨思经不起威胁,将事全说了出来,那可就真成大麻烦了。
她又快步走至朱思雨面前,坐了下来,紧紧的抓住了她那颤抖着的手。
“思雨,你先别慌,稳住你家庶妹,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
朱思雨眸里慌乱不止,闪烁着不知所措看向纪子柔,终是抿唇点了头。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不远处的角落里的纪子姝早己猜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幕出现,那幕后之人果然崩不住了。
“小姐猜得果然不错,那日真是她们所为。”
纪子欢的猜测是对的,她便顺着这条线索引出了这两条毒蛇。
那日高楼坠下,纪子姝差点没了命,她猜想那日经子姝是有人从身后推了她,慌乱之下,纪子姝反手便扯下了那人的绣绢。
本着这条线索,又让她发现做这条绣绢的绣娘就是府里的阮绣娘。
阮绣娘因贪心,多做了条同样的绣绢,想要卖钱,结果让纪子姝碰上。
后来纪子欢死后,直到身边奴婢夏香拿出那残绢,她才更加肯定此事与朱家脱不了干系。
纪子姝便让人去逼问阮绣娘,阮绣娘也承认了,是替府里的二小姐纪子柔做这绣绢,并且交代,两条绣绢上还特意绣了个雨字与柔字。
很显然这雨字的绣绢就是赠给了那日高楼观荷灯的朱思雨。
也唯有朱思雨是挨纪子姝最近,不过那条绣绢被树枝挂坏,只剩一条残绢,也看不清是不是朱思雨之物。
她便想着巧借在常四手中买下的那条一模一样的绣绢,让阮绣娘在这第三条绣绢之上也绣了一个雨字,有了这样一条一模一样的绣绢便能引出当日推她坠楼之人。
“白芍,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纪子姝眸里冷意越来越浓郁,只要事成,纪子柔便再无翻身之地。
白芍也冷冷一哼。
“小姐放心,只要这朱大小姐一上车便永远回不了头。”
“传信给朱六小姐,就告诉她,她所想之事我们己替她办好,往后之事就看她如何报答了?”
纪子姝转了身迈了步,不要怪她,要怪就怪自己作孽太深,终是要付出代价的,纪子姝正在黄泉等着你们,唯有这样,她与纪子姝签订的灵魂协议才会生效。
不过就过了几个时辰,纪府又出了一桩天大的事儿。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嬷嬷喘气而入,齐氏坐在软榻之上正准备睡个安心的午觉,最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夜里整夜都难以入眠。
晨起便唤来了大夫,大夫给她开了一贴安神药,喝过后便觉得全身都乏了,这才躺下,便被这没眼力劲不实趣的老奴才给扰醒。
齐氏面上不悦,皱起眉头,却未睁眼,动了动身,呢喃了一声。
“现在还有何事需要来扰我?府里不是那一老一小在管着事儿吗?”
“夫人,这回可是真出大事儿了,是二小姐,二小姐被人抓了。”
嬷嬷话一落,齐氏聚然睁眼,连忙想要起身,一慌竟没能起得来,嬷嬷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你方才说什么?柔儿被何人抓了?”
嬷嬷一时说不清,连忙寻鞋替她穿上鞋。
“夫人快去正堂吧,他们说二小姐蓄意杀人,要让二小姐一命抵一命。”
“什么?杀人?”
齐氏白了脸,穿好鞋都没法站起来,是嬷嬷扶着她,她紧着嬷嬷的手。
“老爷可回了?在何处?”
“这会儿府里都未见到老爷的人影,兴是朝中有事给耽搁了,不过己经让人快马去通传了。”
待到纪德忠从宫中慌忙赶至家中之时,家里己乱成了一片。
朱家数人在屋里哭着,连同自己的夫人齐氏也在一旁害怕的落着泪,还有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己让朱家的人扣在了手里,见到他之时,便一直嚷嚷着。
“爹爹救我……救女儿……”
纪德忠走了过来,齐氏一把抓住他的手。
“老爷,你定要救柔儿,我求求你了,你定要救她……”
纪德忠紧握着她的手,让她退至一边,回府的路上己听来通报的管家说了一些关于朱家丧女之事。
可他没法相信那朱家大小姐是死在自己的女儿手上。
他皱着眉头坐上了正坐,又看了一眼底下正抹着泪的朱常誉。
朱常誉一身朝服,想必也是听闻了家里出了事后慌忙朝归,还来不及换上衣袍便赶来纪府拿人兴师问罪。
“纪大人,你我俩家本是世交,如今你家纪子柔杀害我的女儿朱思雨,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一命还一命。”
朱常誉红了眼,字字句句狼唳,要夺人性命,还她女儿。
纪德忠捏着手心一把冷汗,连忙起身下了坐,一把抓住朱常誉的手,紧了紧。
“朱大人,我想这可能是误会,柔儿本就乖巧听话,与你家思雨又向来交好,她又怎会杀害她呢?”
话落,还未待朱常誉说话,身边的六女儿朱思慧便哭着迎上来。
“爹爹,就是纪子柔杀的姐姐,前夜我撞破了姐姐向人塞银子一事,姐姐恐事情闹大,便将事情原由说了出来,姐姐说她是早在几个月前误信了纪子柔的话,将纪府嫡女四小姐推下坠楼,还差点害死了四小姐,前些日子姐姐收到了一个礼盒,那礼盒里装的就是当时推四小姐坠楼之时遗落的一条绣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