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子乃……他的话本官信,来人,将李嬷嬷拖下去乱棍打死,王大河杖责五十,不论死活,赶出纪府。”
“老爷饶命……饶命……二夫人救我……救我啊……”
李嬷嬷与王大河哭喊着被四名下人纷纷拖了下去,而后传来的便是鬼哭狼嚎的叫喊声。
李嬷嬷的嘶喊的声音也随着棍棒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到听到一名下人跑进来禀告。
“老爷,人没气了。”
“丢入后山喂狗。”
“是。”
这话吓得纪子柔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哗哗而下。
“爹……爹爹,女儿知错了……爹爹饶过女儿吧……”
纪德忠眸子虽颤抖了一下,但碍于多种情势所逼,他收紧了袖中的手,狠狠的说道:“来人,将二小姐拖去祠堂家法伺候,盐鞭三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探视。”
盐鞭三十!
那岂不是会要了她纪子柔的命,她害怕极了。
她拼命的爬了过去,紧紧的抓着纪德忠的衣服。
“爹爹……不要啊……不要……”
“老爷,不要啊……柔儿她身子弱,这三十盐鞭会要了她的命啊……”
齐氏也跪着哭了起来,而这时的纪德忠却狠狠的甩开了纪子柔的手,怒指着齐氏骂道:“你住口,柔儿就是你平日里过于纵容,她才会这般胆大,陷害府中嫡女,本应乱棍处死,本官念在她平日里有几分孝道,这才免了她的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家法过后,在祠堂禁闭一月,若还不知悔改,则送去宜园。”
宜园?
听到这两字,齐氏哭声聚然止住,脸都白得僵硬了起来。
纪子柔更加不敢再说话,只得让人生生的拖去祠堂受罚。
因为在这个府里谁都知道宜园,谁都害怕宜园。
只要是去了宜园,这一生都永不得回纪府,老死在那深山老林之中,连家谱都入不了,死后也是孤魂野鬼。
“还有你,女之过,你为母也难逃罪责,上次田产一事非旦没有吸取教训,此次更是胆大包天,你禁闭一月,往后府里大小事宜都由姝儿作主。”
诬陷一事也算是告以段落,纪德忠也如愿填补上了备仓的大部分缺粮。
可慕容北辰的身份在纪府所有人眼里仍还是一介粮商,除了纪德忠谁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纪德忠对一介粮商又是恭敬又是畏惧,这多多少少也让人起了疑。
起初都认为是这个粮商手里有粮解了纪府的危难,所以纪德忠对他恭敬有加。
可这畏惧又从何来?
这也正是纪子姝不解的地方。
二房受罚,就连纪子枫也不时常在府里乱动,整天被关在了自己的屋里,哪里也不敢去。
纪子柔受了重责家法,被盐鞭抽了三十下,己皮开肉绽,一夜之间突起高烧,高烧不退,纪德忠仍还是不忍这个一直宠爱有加的女儿,便命人将她接出了祠堂,回屋养伤。
三房冯氏母女误信谗言,作茧自缚。
纪子欢脏了身子还被罚了板子,整日里不吃也不喝。
冯氏看着女儿郁郁寡欢,痛心疾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四房母女随老夫人容氏去庙中祈福,六根清净,府里所发生的事情她们毫不知情。
为了不耽误纪子谦的学业,纪子姝也将清远阁保护得非常的好,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府里发生的事情。
而执有掌家权的纪子姝,因借粮避免了府中的危机,现在府里上下都对她又敬又畏,纪德忠就连帐房的钥匙都给了纪子姝。
她将纪府除去一年内的温饱所剩下的粮食盘算了下,再加上户部几位相关大人府中的粮食凑了个数,仍还是缺了一点。
纪德忠终是叹了叹,看来还是得靠崔家。
“老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氏哭红眼,得知纪德忠要来她的屋里,早早就准备一套让纪德忠回心转意的手段。
结果这手段非旦没用上,反而还听出了纪备忠此次前来的目的。
她做梦都没想到纪德忠竟是这种目的。
纪德忠起了身,背对于她。
“我己经说得很清楚了,欢儿脏了身子,为了纪齐两家的颜面,齐景轩必须娶了她,妻妾不论,说到底,三房还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她老人家回了府,知晓了此事,定会为欢儿作主,这些事就不劳她老人家操心了,我也问了景轩的意思,景轩倒是明事理,应了此事,至于柔儿,我也是没了办法,只有让她嫁去崔家,才能解我纪府危难。”
齐氏双眸颤抖的看着这个背对于她的纪德忠。
这样冷情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冷血无情且又自私的话她更是第一次听到。
泪水滑过脸颊,她朝他走了上去,与他面对面,四目相视。
“三房嫁女齐家,既然景轩应允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柔儿,老爷不能这般做,我就柔儿这么一个女儿,我精心培养她这么多年,京都谁人不知她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清通,在众多的嫡世千金面前,她都是纪府娇女,从未有人看轻过她,老爷如今要将她嫁去崔家为妾,这不是糟践她吗?我是不会同意的。”
在齐氏强势反对之下,纪德忠瞪了眸,可又飞快叹了声气,转了眸。
“此事若不是柔儿作茧自缚,就不会出现景轩与欢儿一事,欢儿也会乖乖嫁入崔家,这事就了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那老爷是想柔儿死了?”齐氏含泪咬牙而出。
纪德忠又看了一眼含着泪,带着恨看着他的齐氏。
他也不舍纪子柔,人人都知道,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不到万不得己的地步,他又岂会让纪子柔下嫁给崔有城那个风流好色之徒?
可这崔有城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唯有他舍女,崔有城才答应借他粮。
“玉娘,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母子三人如何,你心里有数,诬陷一事,我多少都知道是你们二房所为,也想了办法偏袒于你们,只是……”